劉慧沒有追問,林先生坐回位置上,又喝了一口茶,才接著說道:“最近這段時間,陳、孫、朱、楊幾家,包括其他一些隱世宗派的精英,都紛紛出事。消失的消失,死的死,大概都是今晚那對男女下的手吧。”
劉慧想起地牢裡那些人的悲慘遭遇,不由得感到一陣寒慄,很不解地問:“為什麼一下魔都會突然變得這麼紛亂?”
林先生皺了皺眉頭,說道:“不單單只是魔都。花城,江城,蜀中,甚至京城都一樣暗流洶湧,只是魔都周圍對方經營已久,又首當其衝罷了。日照國有個獵殺計劃,或者說別的組織一樣有類似的行動,只是名字不同而已。獵殺什麼?就是像劉小姐你這種的各家各派天才人物。”
劉慧聽了非常驚愕,她幾乎一直都在太行山修行,只曾經在幾年前,到過大學校園裡體驗過兩年的普通生活,平日裡雖然也聽到一些議論,卻沒想到已經到了這麼嚴峻的情勢。
林先生接著說道:“我想你也清楚,我華夏國,四面皆敵,幾乎沒有真正的盟友。虎豺環顧,上面的大能們又相互牽制,彼此各有打算。這樣一來,龍魂應接不暇,所以才不得不向你們的家族要人。獵殺和反獵殺,本就是同時存在的,生死有命,只是暫時看來,我們這一邊,損失更加嚴重罷了。
說到此。林先生看了一眼劉慧,又稍稍低下頭,繼續說道:“至於為什麼劉家竟然願意派你下來,我也不得而知。原本我以為,或許是為了歷練,或許覺得憑你的修為,足夠鎮住此處場面。只是想不到對方,還真正願意派出五境的大能參與。這樣一來,你反而成了最危險的那類人,因為你會很容易成為對方獵殺的首選目標。”
劉慧先是微微一驚,繼而黯然,他們劉家,面對如此境況,除了自己,好像也沒太多的其他人好派了,心中暗歎,輕聲問道:“這樣做就是為了什麼那所謂的氣運麼?”
林先生點了點頭:“星球就這麼大,氣運幾乎就是固定了的。人口越多出現精英人物的可能越大。人口越多,所需要的地域和資源當然也要越大,畢竟不是那裡都有洞天福地的。歷來國戰大都是為了佔領對方的土地,而殺害或者融合對方的人口,這都是為了搶氣運的表現。而一個國家的氣運又主要是和該國的修行者相連的,你們都是身具大氣運的人,但氣運不等於福緣深厚。獵殺你們,自然就為了積少成多,逐步讓華夏國的國運慢慢流失的一個過程。”
劉慧又問:“那我們這邊的五境大能呢?現在怎麼像是被人在自己家的地盤裡,隨意搗亂的感覺?”
林先生輕嘆一聲說:“修為越高,越是想追求不死,追求長生,往往不到最後時刻,我華夏的國各家各派,是很難真正團結一致對外的。何況,雙方大能當初簽訂了這麼一場鬥爭協議的時候,被對方鑽了個空子,立了個規矩,限定不準老一輩的修行者出手。”
“如果單純憑年輕一代的精英,我們自然也是不怕,但是對方妖修魔修更多。按照人的年齡歲數算來,你今天所遇的那個女妖,應該也算不得老輩資格。而我們華夏國本身偏偏對妖修魔修,一直抱有很大成見,不出來橫插一腳就算不錯了。剩下的大多都是天庭、地府管束,並不會過於偏幫我們,就算一些宗派裡也還有一些,卻個個都當成了鎮派之寶,那裡捨得派了出來。如此一來反而是我們落了下風。”
“雖說龍魂在這個局裡作為那主線在牽連各個勢力對抗,也提供了各種情報方便,但龍魂也不是萬能的。對方針對我們年輕一代的精英們,何嘗沒有其它更大的佈局?龍魂戰戰兢兢,不敢走差一步呀。現在對方把爭鋒之地,伸入我們華夏國。唉,我們何嘗恨不得你們中有人能直接殺到那東瀛去,甚至橫掃四方十地,但是這隻能是想想而已。大唐之後,我們華夏國就處處被動。眼前這一盤棋,我們更是落了後手,憑著一些底蘊,也只能勉強自保了。”
能成為龍魂在魔都的入世管理者,林先生自然知道更多的其中底細,今晚之所以把這些說與劉慧,也是覺得事態越發嚴峻,希望她能有個警醒。像劉慧這樣的天賦卓絕的後起之秀,龍魂是絕對不希望他們半途隕落的。
和各家各派老祖依然牽絆血脈親情不同,華夏國的古代大能神仙,大多講究超然物外,就像是關公聖魂這樣的存在,也談不上還對這片神州大地,有多少的私人情感。時代太久遠,那怕是直屬後裔,估計也最多就是照拂一二,早已不大放在心上了的。
至於華夏國信奉的幾位聖人,這諸天萬界,信徒可多了去了。只要不是真正涉及到他們的道統滅絕,或者大氣運之爭,都幾乎是不怎麼管的。更不會無緣無故,直接跑到對方的地盤上,把人家的後臺拆了,把人家供奉的神靈殺了。這種行徑在天道眼中,就是胡來。任聖人發瘋,等於天道自取崩滅,也是作不得的。終究還得各憑手段,徐徐算計圖謀。所以說天地如棋盤,世人如棋子,這其實談不上唯心“命運論”。
天道不偏頗,聖人不憐愛,人,大概只能自強不息,去爭那一線希望,自給自足自我體味其中悲喜苦樂,百年歲月,幸福滿足與否,都在自己的想法之中,是不幸也是大幸。越看得遠,知道的越多,就是能者多勞了。
而世人,大多怕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