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你你……”
白良平氣得想哭,他做夢都沒想到,有朝一日,竟會在自己的親兒子手中栽跟頭,想罵慕一笙是逆子,又怕被外人聽到。
故而不得不強忍著怒火,欲哭無淚道:“你說你這又是何苦呢?你想知道什麼,直接問我不就好了,為什麼要採取這麼極端的方式呢?
一旦鑑定結果出來,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實,我想賴都賴不掉,回頭鑑定書如果落到了我那些政敵的手中,我們白家就完了。”
慕一笙聽了他這話,全都明白了,薄卿雲和蘇瀾都沒有騙他,白良平的確是他父親,而且白良平一早就知道自己是他的血脈。
卻從未想過要和他父子相認,頃刻間只覺得心寒。
“我們白家……”他神色冰冷的笑了起來,內心一片荒涼,“真是諷刺,我們白家,我們白家,呵……我是什麼時候變成你們白家的人了?”
這個問題是來自靈魂的拷問,白良平聽後面色一怔,倏然間反應過來,剛才一時情急說錯了話,頓時又連忙改口。
“對對對,你姓慕,不姓白,不是白家人……”
“……”
慕一笙眼底閃過一抹自嘲,瞧瞧,這就是他曾經渴望已久的父親,早知道是這麼個自私玩意兒,他一定不會對這個父親產生任何幻想。
慕一笙對白良平越發的失望,後悔今晚不該來這裡,如果他沒有看清白良平的話,也許還能幻想別人是他父親。
真相吶,往往最傷人。
白良平忐忑不安的坐在病床上,慕一笙周身驟然下降的氣溫,讓他內心慌的一比,猶如一個做錯了事在等候老師發落的孩子。
“一,一笙,你能不能不要鑑定?你去鑑定,無非就是想知道一個準確的結果,如今你想知道的答案,我都已經明確的告訴你了。
所以……
你能不能可憐可憐我,不要讓那件事變成白紙黑字的鐵證如山?”為了實現做總統的夢想,白良平禁不住把身段一放再放。
慕一笙冷冷的看著他,對他沒有半分憐憫和敬愛之心,只有無盡的失望和厭惡:“你唯一的兒子,白夜白出櫃了,你知道嗎?”
“什麼?!”
白良平眼睛驀地睜大。
“你是不是弄錯了?”他問慕一笙,“我們家夜白最近玩的那個女人,肚子都大了,我來蓉城前還吩咐他趕緊把女人肚子裡的孽障拿掉,他怎麼可能會出櫃了?”
“為什麼要拿掉那個孩子?”慕一笙關注了一個奇葩的點,白良平被這跳躍性很大的話題弄的呆愣了一瞬,然後下意識的回答慕一笙說。
“因為……”
“因為那個女人是個十八線的戲子,我覺得她配不上夜白……”
“既然覺得人家配不上,壓根就沒打算要娶她過門,就不該去招惹人家,現在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又要殺了人家的孩子,白良平,你們這麼罔顧人命,不把別人的人生當回事,就不怕會遭報應,被天打雷劈嗎?!”
那個即將被打掉的無辜的孩子,讓慕一笙想起了自己悽慘的遭遇,如果當年不是薄卿雲誤把他當作心愛之人的孩子。
他恐怕早就死在了冰冷的藥水和醫療裝置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