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白衣女子內心的顧慮,尉遲靖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道:“母后,我知道此事讓你很為難。可你既然已經為難了,那便什麼也不要管,只看天意吧。”
白衣女子心有不忍的看向尉遲靖,嘆道:“我到底是你們二人的母親,怎麼可能什麼也不管呢?當初我的確是怨他在飲宴時,多看了我一眼。這才讓你的父皇為了自己的大計給我編造了一個假身份,將我獻給了他。害得我就此離開了我才出生不久的兒子,可他待我卻遠比你的父皇要多幾分真心。如今想來,你的父皇著實不是良配。”
她此生經歷的太多。
如今便是當著自己兒子的面,亦能平靜的將自己的往事說出口,不會同尋常婦人那般羞於啟齒。
這一生,她後悔嫁給赤焰皇,卻不曾後悔替赤焰皇生下了靖兒,更不曾後悔替那個他生下了雲兒。
她如靖兒一般恨極了赤焰皇。
只因造成她所有的痛苦的罪魁禍首,從來都是赤焰皇。
尉遲靖握緊了白衣女子的手,向她保證道:“母后放心,他欠我們母子二人的債,終是要還的。”
白衣女子卻在此時搖了搖頭,“如今瞧見了你如此模樣,我倒寧願你什麼也不知道,只當從沒有我這個母親。”
尉遲靖皺著眉頭反駁道:“母后又在說胡話了,我這一生就只有您這一個母親。便是將來她敗了,我亦會留下她的性命,讓她代替我陪著母親。”
白衣女子得了尉遲靖的話,面上總算是有了一絲笑容,哽咽道:“我就知道,我的靖兒是個好哥哥。若是雅馨還在,那該有多好。”
尉遲靖心中嘆了口氣,卻不後悔承諾了此事,又聽白衣女子提起雅馨,不禁更恨自己的父皇了。
當初,若不是父皇太過糊塗,雅馨也不會為了救雲傾而死。
這時,尉遲靖和白衣女子皆聽到了一陣琴聲。
這陣琴身,讓他們在對視一眼後,同時心頭一顫。
如此熟悉的琴聲,除了“鸞鳴”不作他想。
白衣女子一臉焦急,邊推著尉遲靖走邊道:“這是雲兒要來了。靖兒,你快些帶著那幾個人離開。雲兒不會傷害我的,此處你只管交給我便是。”
尉遲靖知道這是最好的安排,艱難的點了點頭,頭也不回的去找錦嫿和唐任之,打算帶著他們從密道離開此處。
不過片刻,琴聲戛然而止。
不久後,別苑的大門被一股重力推開。
白衣女子故作淡定的立在門後,笑望著在那群禁衛軍將自己團團圍住之後,才終於現身的雲傾,柔聲喚道:“雲兒。”
“尉遲夫人。”
雲傾語氣中不含一絲溫度,出口之言更是讓白衣女子打了個寒顫。
“你還是不肯認我?”聞言,白衣女子一臉失落的看向雲傾,只感覺自己此時連呼吸都是痛的。
雲傾似是聽到了什麼笑話,殘忍的笑道:“尉遲夫人說笑了,我同尉遲夫人並無干係,又何來的認與不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