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而言,能見到哥哥一面,知曉還有這麼一具分身活著,便已是天大的幸事。
這具肉身,就像是袁淳先生的一氣化三清。
某種意義上,可以視為徐清客第一世的“副身”。
“他還活著,即便如今睡去了,但……以後一定會醒過來的。”
寧奕寬聲安慰,道:“這具分身,或許與在勐山,餘青水最後那句未說出口的話有關。”
“如何殺死不朽之神靈……”
徐清焰回想著大榕樹下的畫面,對於執劍者而言,那些影魚乃是揮手可滅的低階生靈,可在凡俗看來,永墮之物便相當於不死不滅的“神”。
凡人之身,如何弒神?
“同燃。”
寧奕輕輕吐出這兩個字。
這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兩個字,但經歷過烈潮的人都會明白。
在皇陵冰川。
寧奕殺死太宗皇帝,便是真真正正,以凡俗之身,弒殺神靈。
徐清焰心神一震。
原來如此……
在天都烈潮開始的五百年前,餘青水便已經想到了通往最終弒神之路的辦法。
“南花盛放,未必是壞事。”
寧奕蹲下身子,指尖綻放出璀璨的神性,縫隙界的時空未曾發生過扭曲,可如今這種感覺……實在是讓人感到久違。
在勐山,一年來,未動用過修為。
他已經適應了凡俗的生活。
白光在黑暗中生長,生字卷化為一抹繚繞的餘暉,將那枚南花碎屑包裹。
在黑暗之中,有一抹微光,陪伴著沉眠的餘青水。
一人一花,在這縫隙界中漂流,看起來便不再孤獨。
當初餘青水離開南疆,來到天都,選擇送給年輕袁淳一片南花。
或許,他是想給這世間留下些什麼。
如今,寧奕從五百年前取回了一片南花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