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琅說完揉了揉眼,看向雲絮飄過後露出來的新月。
此刻天色尚早,明亮的日光裡竟掛著半輪玉白的月牙。
不知怎麼,心忽然有些發慌。
高琅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一下坐了起來,側過臉向長安道:“你在這兒守好了,我去去便來。”
長安頷首,仍是忍不住多嘴問道:“七爺要去哪裡?”
高琅眉一挑:“管這麼多,太子要有絲毫差池,我拿你是問!”
“是!”長安連忙正色拱手。
……
金小樓看著半空中顯露出來的月牙,站在衙門門口,等得手腳泛冰。
也不知等了多久,年主薄總算是出來了。
金小樓趕緊上去:“怎麼樣,大春可交代了嗎?”
年主薄搖搖頭。
雖是意料之中的結果,金小樓仍然是心一沉:“那……他腳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年主薄緩緩道:“說是秋月酒家前些日子修葺,有塊訂滿釘子的木板落在了角落裡,叫他給不小心踩了上去。”
“秋月酒家的佟掌櫃可以作證,他還因此放了大春一個月的假。”
“胡說!”金小樓急了,“我與那大嬸,我相信還有其他人,都親眼看見了,昨日那大春還健步如飛!”
“沒錯,大春也說了,他覺得踩上釘子傷了腳很蠢,這幾日他都是忍著痛強裝正常著走路的。”年主薄嘆口氣,他也覺得這話有些扯,可偏偏也不能說他說得便是假的,“他剛剛還特意給我們走了兩步呢!”
金小樓平下氣來,努力尋找大春的漏洞:“昨日那大嬸親眼看見大春腳上只有三個傷口,若是先前已被釘子傷了腳,昨日晚上大嬸看到的事又怎麼解釋?”
“那大嬸已經找不到了。”年主薄皺眉,“人去樓空。”
“這……”金小樓說到,“這麼多湊巧,不是明擺著的正是大春與那佟松搞的鬼!否則那大嬸怎麼會不見?”
“確實,大春也是嫌犯,壓在衙門裡,只是沒有證據能定他的罪。”年主薄看了一眼金小樓。
金小樓耷下了肩,現在大春和自己一樣,都成了定不了罪的嫌犯。
那就只能看是自己先找到大春的證據,還是大春他們先偽造出陷害自己的證據了。
金小樓雖有滿肚子的煩惱,卻在回家前繞到了鋪子裡去看桂枝的新嫁衣。
待看到繡娘將銀絲繡的大紅嫁衣展出來時,所以的煩惱便皆拋開了。
金小樓心頭高興起來,如此美豔奪目的嫁衣,桂枝穿上定然是最好看的新娘子。
好在這麼多煩擾裡還有這一樁叫金小樓真心實意開心的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