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一徑閉嘴不說話了,眼裡帶著幾分淡淡的懊惱。
常笙畫並沒有就著這個話題評價關一徑的舉動,只是道:“youknoho的人如果能從檔案上看得出來,那麼我的墳頭草早就比你還高了。”
關一徑徹底低下了頭。
他不後悔自己跟蹤任筱鷗的舉動,只是後悔自己的舉動太輕率,如果換成是敵人,他早就打草驚蛇了。
常笙畫盯著他,“其實我也沒什麼資格管你的……”
關一徑立刻道:“花姐你不要這麼說,你和貓哥他們的恩情我一直記得的,我爸沒了,你們就是我最親的人。”
因為提到了第七小隊的成員,常笙畫不免頓了一瞬,但是很快就恢復自然了,“那我說過的話你不聽?我之前說過什麼,你還記得嗎?”
關一徑有點尷尬,但是態度卻很堅定,“花姐,我知道你是想保護我,可是我已經長大了,不是以前那個被殺手追著跑的人了,我可以保護好我自己的。”
常笙畫無意義地扯了扯嘴角,“你的保護好自己,就是被人忽悠來查youknoho的人的底細?你知不知道私下和youknoho的人接觸,無論是任何人都會被當成間/諜處理的?”
關一徑表情一僵,“我……”
“你爸就是間/諜出身的,然後他以最沒辦法被原諒的洩密罪被處決了,”常笙畫的聲音慢慢冷了下來,但是在寒冰之下藏著的又是被冰封的濃烈情感,“你是想變成另一個他嗎?”
常笙畫的話不可謂不重,關一徑臉上的血色都已經褪得乾乾淨淨,“我沒有想得那麼深,我只是想知道我爸是怎麼死的……”
常笙畫冷漠地道:“還需要我重複嗎?”
關一徑道:“我是說他真實的死因,我不信他會做那種事!”
在他年少的時候,關一徑也曾經怨恨過關韞莊作為父親卻不履行父親的責任,讓他的童年缺失了一半的色彩,讓他的母親像是喪偶的女人一樣承擔起家庭的重擔。
但是死亡給記憶蒙上了虛幻的色彩,關韞莊的死讓他曾經的缺點都被濾鏡過濾,剩下的都是一個殉國者的壯烈、偉大和被汙衊的屈辱,關一徑深信自己的父親是一個鐵骨錚錚的軍人,是他心目中那個忠誠於國以身相殉的大英雄。
關一徑以關韞莊為傲,所以跟著他走上了從軍的道路,但也因為如此,關一徑更忍受不了關韞莊死後還被人戳著脊樑骨說是叛/國者。
他敬愛的父親死得不明不白,如果他不去為他查出真相,那麼他豈不是枉為人子?!
關一徑的態度是難得的強硬,連語氣都是激烈的,但是常笙畫絲毫不受影響,冷冷地道:“對,你不信,所以你要拿命去換當年的真相。”
關一徑微微頓住,已經意識到了有什麼不對勁了,“我沒有……”
“白痴,”常笙畫口吻平板地罵道,“被人當槍使都不知道,你還指望我把事情交給你來辦?”
關一徑被噎得無言以對。
常笙畫在試探完任筱鷗之後就覺得奇怪了,她在和金先生接觸之後,一口氣做了那麼多事情來打亂金先生背後那批勢力的佈置,擺明了要和他們不死不休,但是對方居然沒什麼動靜,除了那一張字跡熟悉的警告之外,常笙畫身邊的人沒有遇到任何奇怪的事情。
哪怕是殲龍大隊和她走得那麼近,但是除了甘老闆生前借人來試圖打擊他們之外,之後的洗白和高調活動都順利得讓人意外。
而在常笙畫聯絡過youknoho的老朋友、還把東皇郭裡虎藏起來之後,明面上的任筱鷗居然也沒有察覺到身邊有什麼動靜,常笙畫就更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