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繼而磨牙,當真是好鄰居啊,“我若能說出自己將歷的是個什麼凡塵劫,那這一劫字還能如何稱得?”
“人間苦無非七種: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生老病死反正你生成個凡人總會經歷,那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三苦,可就是真真的像是把捅人心臟的刀子。”
我道:“好歹我也是位洪荒老神,就算投胎進個肉身凡胎,怎的就沒法保留點神仙的清心寡慾?性情如磐石,哪裡能說改就改的。”
文昌星迴道:“保留也倒是罷了,就怕帝君從來便不是這個性子。”
我一拍桌子,一下給震碎了三盤糕點,“你.....”
“帝君恕罪,恕罪,是小神思慮不周,望帝君萬請恕罪。”他還真離了坐設了揖恭敬賠罪,見我面色緩和不少,便又聰明地岔開話題道,“你歷劫一事,天帝可知曉?”
我火氣又上來了,冷笑道:“自他命人在我殿外種了棵老樹,便再不需要踏足三十二重天了。”
文昌星一愣,敬畏地朝那樹多看了兩眼。
“且不說那些有用的沒用的了,”我深吸一口氣,懇切道:“今日讓你來此,便是想求你一事,還望萬請應允。”
文昌星坐得端莊筆直:“您先說說。”
“你先答應。”
文昌咬牙:“小神不答應。”
我看了他一會兒,悠悠道:“哪怕事關人間飛昇規令也不答應?”
“小神暫不答應。”
“哪怕事關天界安穩也不答應?”
文昌星狠狠一咬,腮幫子死命一抽搐,“小神,小神不......”
我心情越壓越重,掩在袖中的左手結了印,一道流光飛出,定於亭上。我瞧著面前的神君,一字一句卻只做唇形,“哪怕關係到先帝君!”
文昌星一愣,死命地磨了一遭牙,一個字都不與我說了。
“那本尊無話可說,”我聳了聳肩,假意做出個無所謂的模樣,把小蓮推到了前面,“小蓮,送客!”
眼瞧著文昌真的要被送出去了,他鐵青著臉咬著牙,湊到我近前來輕輕說道:“好歹,好歹攝一道結界,把這伸進來的樹椏給關到外頭去。”
“你自一踏進院子就已經在結界中了,”我毫不留情地批評道,“別整天看些玄而又玄的東西,有空實操,腳踏實地地練練仙術。你如今竟是連最簡單的結界都察覺不到,也好意思擔個星位神君的頭銜?”
文昌的俊臉喲,是青了黑白了紫,最後混在一齊煙花似的一炸,萬紫千紅百色春,煞是好看。
我從懷裡掏出個木偶娃娃,那鼻子眉眼的,瞧著能和我相似六七分。
“瞧瞧這像誰?”我極為驕傲。
文昌看看木偶娃娃又看了看我,踟躕道:“天帝?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