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不敢見雲念初。
因為她現在遭受天道反噬,境界倒退,狀況並不好,就這麼出現在雲念初面前,見到她這般模樣,憑雲念初的聰慧,必定能猜到事情經過。
這樣豈不是讓人更放心不下?
陳道人見虞夏不說話,也猜到了幾分緣由,暗歎一聲,拿小鞭子輕輕抽打了下騾子,騾子邁開腿,走上另一個方向的路。
“行了,既然不送就別看了,走吧,陪老道我找個道觀,咱把拜師儀式完成再說。”
虞夏立即讓騾子轉身跟上他,似是想起了什麼,對著山林間吹了一聲口哨。
一個灰撲撲的影子撲騰著翅膀飛了出來,落到了她的肩膀上。
兩頭騾子,兩個人,一隻信鴿,慢悠悠走遠,顯得格外輕便,同另一條路上那浩浩蕩蕩的車隊截然不同。
而車隊中間的那輛馬車,忽地就從裡面撩開了簾子,片刻之後,簾子又悄無聲息落了下來。
……
果樹村村西鬧鬧哄哄,聚集了許多過來看熱鬧的人。
“跑了!虞大全竟然丟下剛小產的媳婦連夜跟爹孃跑了!”
恆賭坊的王管事帶著幾個壯漢站在院子裡,聽著屋裡繆氏呼天搶地的痛哭哀嚎,怎麼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竟然有人會全然不顧自己的媳婦孩子,騙了族親的錢,腳底抹油逃之夭夭了?
繆氏畢竟剛小產,王管事心再黑卻也不願意同這麼一個可憐的婦人過不去。看了眼院子裡也無甚值錢的東西,便對幾個壯漢揮了揮手。
“走吧。”
幾個壯漢有些不敢相信。
“就這麼輕易饒過她了?這屋子裡的東西拿出去賣倒也能有個百十來兩銀子。”
王管事搖了搖頭,“這幾隻雞就留給她補身子吧,她一個婦道人家,遭遇這樣的事情,也挺不容易,她孃家願不願意照顧她還兩說。這宅子裡的東西就留給她,不值什麼錢,卻興許還能救她一命。”
幾個壯漢恨恨朝地上吐了口痰,罵了句虞大全一家三口不是東西,最後還是意興闌珊地走了。
村東新蓋的磚瓦房裡,虞春從外邊進來,關上了院門,興高采烈地進了屋子。
“娘,爺爺大伯一家跑了!”
楊翠蓮一愣,隨即臉上露出驚喜之色,“真的?”
虞春重重點頭,“真的!而且昨天祖父剛借了好多族中叔伯的錢,結果當晚他們三個就撇下大伯母連夜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