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壇縣一戶民宅前,久閉的院門忽然開啟,從裡頭出來一老一少。
兩人一人騎著一匹黑色的騾子,神態之間頗為愜意。
陳道人扭頭看了眼開著的門,丟給虞夏一把鎖。
“你去把院門鎖上。”
虞夏慢吞吞從騾子上爬下來,老老實實鎖上了院門。
“走吧,趁著晨光,咱們早早出城!”
虞夏上了騾子跟在陳道人身後,走出一段距離,下意識回頭看了眼身後。
那宅子旁邊是一個十分高大的院牆,露出裡頭樹木的枝丫。
不同於別的樹只依稀冒出些新芽,那棵樹上面早已有了盎然綠意,繁茂非常。
這樣的樹,在金壇縣可不多見。
虞夏多看了那樹一眼,覺得有些眼熟。
“師父,您這宅子,鄰著鶴頤樓後邊的院牆?”
陳道人頭也沒回,只大聲喊了句,“趕緊的,快跟上!趁著人少趕緊走,騎這麼個玩意兒太丟人了!”
虞夏嘿嘿一笑,知道陳道人是為了照顧暫時無法呼叫修為的自己,摸了摸肩上的信鴿,輕輕揮了揮小鞭子,快步追了上去。
“那邊那麼熱鬧,你不去送送?”
從縣城出來,便是往各地去的官道。
陳道人跟虞夏在一個小山頭,停在一棵樹邊,看著不遠處另一條往京城去的官道上浩浩蕩蕩過去一個車隊,裝備精良整齊的皇家侍衛護在一旁,後邊有許多百姓徒步相隨。
這場面,比當初文離任的時候還要大得多。
聽到陳道人的問話,虞夏搖了搖頭。
“不去了。離別最苦,何必平白叫人傷心。況且那麼大個車隊,豈能說停就停。”
陳道人瞧了眼冒出些新綠的山林,聽到虞夏的回答下意識翻了個白眼。
“整個車隊她最尊貴,她說要停,旁人還敢有意見?”
“她應當是很希望再見你一面的吧?你明知道她要走,卻不露面,這才更讓人難過。”
虞夏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