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如之前所說,一切僅止於此。
也只是如此。
他神色平靜,眉眼平靜,眼眸更是平靜。雖說這份平靜,代表著誠摯與從容,但也能表達出自身某些態度。
長眉兒姑娘江芷月,自小就是個聰明人,哪裡會察覺不到。她眼底浮現一絲黯然,旋即皺了皺鼻子,輕哼一聲,“我就是想知道,你叫什麼名字,沒別的意思!”
秦宇拱手,“能被姑娘知道名字,便已經是我的榮幸,秦宇不敢奢求更多。”女孩家臉皮薄,當然要多照顧些,難道還要跟人家,當真掰扯一二嗎?不解風情也需要有個度。
江芷月心裡好受了點,可還是覺得委屈,憑什麼咱們就只見了三面,說了一句話,你就不喜歡我?
問了名字,也拿到臺階,她很清楚自己就該,現在便轉身離開。可不知為什麼,腳下像是生了根,怎麼都邁不動。
肉肉突然開口,“不想走的話,就坐下來喝杯茶,站著被人看,是一件很舒服的事?”
江芷月回過神,臉上紅了紅,可她居然真的,順勢坐了下來,看著楊帆山道:“謝謝。”
對這位江姑娘,楊帆山甚是佩服,笑著為她倒了杯茶,輕聲道:“姑娘當真好性格。”
對面,肉肉瞥了他一眼,見楊帆山眼露讚賞,卻也只是如此,便低下頭繼續喝茶。若有半點其他,她起身就走,雖有些麻煩,但她答應的事情自然就要做好,大不了多費些手段。
楊千刃眼神愈冷,看著楊帆山對面的男子,心頭寒意縈繞。可就在這時,他臉色微變,突然想到一些事情。
秦宇……秦宇……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再看看,不遠處主僕三人,楊千刃皺緊眉頭,身體突然抖了一下。
寧秦這名字,若是說出來,在西荒境內可謂聲名赫赫。今日松濤樓上,許多人都有耳聞,說一句如雷貫耳多有敬畏,那是半點不過分。
可“秦宇”二字就稀鬆平常,沒人會有反應,這也是之前秦宇願意遵從本心,與江芷月說出真名的原因。
可他想不到,在這松濤樓上,卻有人能夠窺得廬山
真面目……因為,伴父如伴虎雖然壓力大,耳目卻很靈光。再加上去往中荒神州,有很大機率會途徑東疆邊軍,楊無敵這位東帥得到些提醒,也就在情理之中。
身為嫡子的楊千刃,便曾聽父親與親近幕僚,在中軍帥帳中討論過幾句,因而記在心裡。
主僕三人,又叫秦宇……越看,越覺得一切都對得上!
楊千刃臉上浮現一絲蒼白,身為東帥嫡子,軍中手握實權將領,他自視甚高這點並不錯。
更有足夠資格,居高臨下俯瞰,今日松濤樓上所有人,因而識破那名婦人小動作,眼神打量時他敢毫不遮掩,自己內心裡的某些情緒。
所謂予取予奪,所謂肆無忌憚。
可同樣,按照這一套行事邏輯,若有人位格遠在他之上,也可以調轉如此對他。
以己思人,越想越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