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童惜見他這麼慎重其事,不自覺的有些緊張起來:“很嚴重嗎?”
“我不知道。”
是的,他不知道莫雨揚在惜兒心中究竟是個什麼地位,也許莫雨揚還活著的時候,惜兒可以做到盡情無視他,但現在莫雨揚死了,惜兒會不會反而記住這個人了呢?
孟沛遠不願這麼想,但他就是控制不住。
莫雨揚自殺的原因,其實想想也能知道,自責、愧疚、悔恨,折磨得他面目全非,先前發高燒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聽他大哥說,莫雨揚連昏迷的時候都不忘喊著惜兒的名字。
這在他聽來,無疑是一種挑釁,他當時恨不得去撕爛莫雨揚的嘴。
但現在莫雨揚死了,他的惦念彷彿變成了一種臨終前未能完成遺願的遺憾,人們對將死之人總是包容一些,更別提向來心軟的惜兒了。
所以,如果可以的話,孟沛遠真的不想告訴眼前之人,莫雨揚自殺的事。
他怕這件事會變成一滴蚊子血,落在惜兒的心尖。
不管是硃砂痣,還是蚊子血,都是一抹鮮豔到令人無法淡忘的殷紅。
“孟先生……”白童惜越發納悶的看著他:“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是這樣的……”孟沛遠舔了舔嘴角:“大哥今天在電話裡跟我說,莫雨揚自殺了,現在人已經死了。”
哈?
白童惜的神經被他這話挑了一下,竟不知道該擺出一個高興的表情還是其它的表情才好。
孟沛遠的眸光暗了暗,他不願承認這是惜兒在意莫雨揚的表現,他只能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為了另一個男人充當起安慰者:“惜兒……你沒事吧?”“我沒事。”白童惜有些僵硬的說:“莫雨揚自殺了,那他的母親和弟弟怎麼辦?他應該很愛他們才對啊,他怎麼捨得死呢?還有……白蘇,他是白蘇唯一的念想,現在他死了,白蘇往後的日子豈不是徹底沒
了指望?”
見她想的都是別人,自己倒是沒有發表對莫雨揚自殺的看法,孟沛遠有些犯堵的心情頓時釋然了不少。
“惜兒,你不在乎嗎?”
“他再怎麼說,都是一個我認識的人,要我完全一點感覺都沒有,是不可能的。”白童惜實話實說。
孟沛遠盯著她的心臟,問:“那你這裡,痛嗎?”
“痛?”白童惜搖了搖頭:“我已經為他痛過了。”
孟沛遠聽後一笑,顯然是滿意她的答案。
白童惜隨後問道:“孟先生,他死前,有留下什麼話嗎?”
她的面容平靜,好像只是在談論一個普通的話題,但孟沛遠還是從她的眉眼間捕捉到了一閃而逝的嘆息。
造化弄人,說的就是惜兒和莫雨揚吧?
如果莫雨揚不是誤把白建明當成仇人的話,他和惜兒本該有個完美的結局。
雖然想自私的瞞下莫雨揚在發燒時說的那些話,但孟沛遠最後竟沒有這麼做:“莫雨揚自殺前,發過一次高燒,當時他一直在喊你的名字,當然,除了你之外,他還喊了他的母親、他的弟弟還有白蘇。”
聞言,白童惜的目光微微一凝。
“惜兒,我知道這種時候,不應該說他的壞話,否則就顯得太沒有風度了,但是……”孟沛遠伸手將她的小臉按進自己的懷裡,輕柔的吻落在了她的眉心:“他已經死了,你不要再去想他了,不然我會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