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純塵聞言,先是意外,而後暗暗苦笑。耿耿忠心,一腔熱血,被這為陛下的言語,澆的冰涼。
這元平帝的性情,當真是涼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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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獨有偶,在東海龍宮,同樣有一對父子,在談論那日離塵宗之戰。
“我如今真悔不當初!”
東海龍王敖神空的目中,此刻是真真切切的滿含悔意。
他不是現在才後悔,那日離塵大戰,他可謂是全程觀睹,不曾錯漏過任意一個細節。
那時就已知自己與萬界龍庭,錯的離譜。明明可得離塵感激,明明事後能從離塵宗那裡拿到豐厚回報,結果卻偏被他推之門外。不但錯過,更是數十萬年來結下的交情降至了冰點。
幾日以來,敖神空都在反省,都在憤恨,在擔憂著。
如今離塵依然是稱霸天東,盡掃強敵。而一向都是離塵盟友的東海龍宮,卻已與之離心離德。
——不過今日他說這句話,卻是另有緣故。
那邊敖世玉則是神情不解:“怎會如此?離塵宗要資助燭龍神宮入駐虎鯊峽口,建立燭龍下院。並在東海下圩島,七環島,飛懸島開建道宮?”
不說那虎鯊峽要地,對東海龍宮也極其重要,是通往南海的重要通道。那下圩,七環,飛懸三島,距離東海龍宮都是極近,可謂是頂在了東海龍宮的項背咽喉。一旦離塵宗道宮修成,只需十萬修士入駐,就可使東海龍宮難受無比。
可這情形不對——東海龍宮這次,雖是做事不怎麼地道,倒也談不上是叛盟。
可如今離塵宗的舉動,無疑是已將東海龍宮,當成了賊來防備!不對,這根本就是將東海,當成大敵般看待!
忽然間意識到了什麼。敖世玉用吃人般的目光,看著敖神空:“可是父皇,之後又做了什麼?否則離塵宗,何至於此?”
“不是我做了什麼,是萬界龍庭!”
敖神空神氣虛弱,語音亦無精打采:“乾神斬與黑龍神君敖元基,這次也去了離塵總山。本是準備待玄德道尊與大乘佛門求助之後出手,好賣個人情——”
結果那無法仙君將八位大羅折在了離塵山下,玄德道尊也難倖免。乾神斬與敖元基二人算是極其幸運,那幾家自信十足,到那位無法仙君身合大陣之刻,都仍未又向他們求助之意,二人自始至終都是在窺伺,並未直接參與。
而在那無法仙君,以偽聖之力封鎖天地之後。這兩位頓時喪膽而逃,再不敢現身。
不過眼下看來,離塵宗已是知曉了此事。想想也對!以那偽聖之能,十九重的觀世瞳,豈會察覺不到這二人的蹤跡?只是他們距離遠,逃得快,才僥倖身免。
敖世玉聽在耳中,卻彷彿是一道巨雷在腦海中炸開。這刻竟有種要將自己這父皇撕碎的衝動,一陣氣結:“可如非是父皇默許,只怕這二人,也不會趕來東海對那離塵出手?”
這才是離塵宗,真正在防備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