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涼,無奈,可悲。
這幾個字用在王俊的身上確實太貼切了,如果說他是個痴情的男子,李林到覺得王俊有些愚蠢,因為,他的痴心葬送了他的一切,而他喜歡的那個姑娘,怕是到現在還不知道他的死訊。
就算知道他死了,恐怕,也不會為他感到難過,說不準那個姑娘還覺得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在門口稍稍的停了片刻,李林無奈的搖了搖頭,就繼續向殷秀梅的家裡走去,差不多十幾分鐘左右,三間熟悉的小屋子就出現在了李林的視線當中。
幾年前李林曾來過殷秀梅的家,那時候就是這三間土屋,家裡更是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可以說是一貧如洗。時光匆匆而去,家家戶戶早已是物是人非,而殷秀梅的家卻沒什麼變化,原本就破舊的土屋顯得更破舊了許多。
走得近了,大門口兩邊的牆垛上的一副對聯也是映入了李林的腦海中,看到這春聯,李林也是忍不住嘆氣,青澀的筆鋒,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女人之手。
連對聯都要親自去寫,可想而知殷秀梅的家現在是什麼樣的,想到這裡,李林也是不由的有些自責,平安集團進入清河畔那會兒,他把殷秀梅確實給忘在了一邊。當時要是想起殷秀梅,或許也不會釀成今天這樣的慘劇。
“唉……”
長嘆了一聲,李林也不在猶豫,走到院子門外敲了敲黑漆漆的鐵大門。
沒讓他久等,院子裡很快就傳來了開門和腳步的聲音,殷秀梅那熟悉的聲音也是傳了出來。
“誰啊?”
“是我。李林。”李林沉聲道。
院子裡正急匆匆向外走的殷秀梅一聽到李林的聲音也是不由的一怔,剛剛集團失火她是知道的,只是她也有點想不明白,這個時候李林會突然趕過來。
難道有什麼事兒?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殷秀梅還是趕緊開啟了大門,大門一開她便是看到了站在門口面色陰沉的李林,折把她也是嚇了一跳。“林子。這麼晚了,你怎麼過來了?是不是有事啊?”
看著殷秀梅,李林一肚子火頓時就沒了,因為,殷秀梅穿的這身衣服實在是太差了,春節過年,她竟然還穿著打著補丁的紅色棉襖,這件棉襖在幾年前他就曾見殷秀梅穿過,沒想到幾年後她竟然還穿著這身衣服……
“秀梅姐。田田在不在?”李林問道。原本應該很冷厲的語氣也是變得柔和了許多。
殷秀梅一怔,就回頭向院子裡看去,然後就惶恐的問道:“林子。田田是不是惹禍了?”
李林遲疑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集團著火,是田田去放的鞭炮,秀梅姐。這事你知不知道?”
聞言,殷秀梅頓時眼前一黑,腳下也是踉蹌了幾步,幸好李林拉了她一把,不然肯定會摔倒在地上。
“林子。你是說田田放的鞭炮?”殷秀梅臉色慘白,嘴唇也是忍不住抖了起來,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
李林這個時候過來,肯定是有把握,不可能空穴來風就跑來說是孩子放的鞭炮。
看著殷秀梅,李林也是苦笑著點頭,也不知道是應該安慰她兩句,還是應該安慰自己兩句,從殷秀梅的表情上他能看出來,殷秀梅對這事肯定是不知情的。
“林子。你不會是弄錯了吧?我們家已經很多年沒買炮仗了,田田怎麼可能去集團放炮仗啊?”殷秀梅擦了擦眼淚道:“你進來吧,我問問田田是不是他。”
李林點了點頭,隨著殷秀梅向屋子裡走了進去,來到窗下時李林向屋子裡看去,屋子裡昏暗無比,一根白蠟散著微弱的燭光,在一臺八九十年代的上海縫紉機前,一個身體單薄的小男孩背對著窗子正吃著東西,他不是別人,正是殷秀梅的兒子田田,也是李林要找的人!
聽到門外傳來動靜,有人進屋,田田就下意識的回過頭,一看是李林,一張俊俏的笑臉頓時大變,剛剛塞到嘴裡的饅頭也是沒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