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則悠然道:“昨日煉丹,沒掌握好火候,把鬍子燎了,只好剪斷一些。”
李承乾搖頭苦笑:“真是令人想像不到,皇叔你這性兒轉的太快,幾乎是一夜之間,彷彿就變了個人似的,你居然會一心向道,著實令人難以置信。”
李元則已經不能人道,這種事兒如何說得出口,只好乾笑兩聲道:“呵呵,女人嘛,勘不破時,時時浸淫此道,以為世間之樂,莫過於此,及至大徹大悟,轉念再想,原來如此!不過如此!無量福壽天尊,還是天人大道,令人嚮往啊。”
李承乾吁了口氣,道:“得了吧,我可到不了皇叔你那境界。”
李承乾指了指座位,讓亦步亦趨而來的稱心一旁坐下,對李元則道:“皇叔今日裡來,有何見教啊?”
李元則一聽,頓時眉頭一蹙,憂忡忡一嘆,道:“實不相瞞,叔父我練丹,消耗太也實在太太了些,叔父入了道,才曉得練丹之消耗,實比尋花問柳還要燒錢。最近手頭拮据的很,太子可否賙濟一二啊?”
“借錢?”
李承乾苦笑一聲,道:“皇叔,我的情況,你還不清楚嗎?我這開銷大的很吶,只進不出,虧空都沒得彌補。我是太子,無數雙眼睛盯著,又沒得其他來錢的門道兒,哪有閒錢讓你填爐子?”
李元則不悅,道:“太子,你將來可是要做皇帝的人,怎麼這般小氣?叔父以前可是不只一次借過你錢,我有向你訴過苦嗎?輪到我時,你便……”
李元則牢騷剛發到這裡,便聽廳門口有人高聲喚道:“太子!”
二人扭頭一看,原來是紇幹承基和羅霸道來了。
紇幹承基自那日見過了楊千葉,回去思索了幾日,才想好說辭,把會見楊千葉的事說與羅霸道聽了。紇幹承基是做過匪盜的人,羅霸道本就是匪盜出身,根本沒有什麼法制觀念,膽大的很。
一聽紇幹承基所言,羅霸道比他還想得開,當即一拍大腿,道:“著哇!我們隴西四大寇,哪個不是刀槍陣裡殺將出來的?要做皇帝,何嘗不是如此!這筆買賣做得!”
紇幹承基反而謹慎,道:“羅大哥你想簡單了,如果我們現在去告訴太子,說隋朝公主造反不成,想殺他爹洩憤,願意出錢幫他造反,你說太子會不會幹掉咱們兩個?”
羅霸道摸著大鬍子猶豫:“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怎麼就不是味兒了呢?”
羅霸道到底是幹過土匪的,很快就想出了個主意:“那咱們先慢慢引太子上道兒?等他和楊千葉糾葛多了,再也洗不清、說不明,他想下船都下不去了,咱們再亮明楊千葉的身份,逼他就範?”
兩個二貨壓根兒就沒想過這麼做,一旦來日李承乾真做了皇帝,既然共同有過如此見不得人的勾當,到時會怎麼收拾他們。
二人自以為得計,紇幹承基喜道:“此計甚妙,那……咱們給楊千葉先編排個什麼身份呢?”
兩人抓耳撓腮半晌,久居巴蜀的紇幹承基忽然想起一人,道:“有了!古巴蜀時,曾有一個寡婦清,富可敵國,曾資助秦王贏政一統六合。咱們給楊千葉編排個類似的身份?”
羅霸道喜道:“那寡婦很有錢?那就這麼編排,既然有人這麼幹過,太子面前就更有說服力了!”
人家是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因為說的太多,做的太少。
這兩位仁兄,是土匪造反,說幹就幹,他們是行動派的,想的太少。
就這麼著,兩人興沖沖地跑到東宮,要給太子引薦“寡婦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