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面兩樣,只有你們是地位相差不多的朋友時,那才是粘合劑。你們的地位相差越大,如果曾經有過那種共同的行為,就越容易成為亙在你們兩人之間的一根刺。
李魚微笑道:“這廂起造靈臺,正在奠基階段,這時候也沒什麼好看的。倒是袁少監那邊,有些天文器物,還有這靈臺起造的模型,以及將要鑄造的器物模型有些看頭,小王爺與公主可要去看看麼?”
“要去要去!”
高陽還沒說話,李治已經開心起來,連忙拉著高陽跑到李魚面前:“你快帶我們去看!”
李魚側身禮讓:“王爺、公主,請!”
交情,要從娃娃抓起。
李魚晃晃悠悠的,拉著李治小王爺混交情去了。
……
王超這廂跟著李臥蠶回了家,在李臥蠶的提醒下,先換了套便裝,才去書房見林青衫和慕長史。此時鐵無環等人正在側院廂房裡閒坐等待,並未撞見王超,否則這王超只怕馬上就曉得不妙了。
李臥蠶引著王超見了慕長史,王超隨口誑說了個靈臺工匠的身份,慕長史也依舊自稱是喜好收藏的一位富紳,一個西貝貨對著一個李鬼,兩個人煞有介事的寒喧一番,林青衫耐不住,便主動引上了正題。
王超聽了還想拿捏一番,遲疑著道:“貨嘛,我倒是還有一些,只不過,這東西搶手的很,我再壓些時日,未必不能賣出更高的價錢。你想一口氣兒全買走,我當然可以便宜一些,但是價壓得太多,只怕不妥。”
慕長史雖然只是為了釣魚,但如果特別慷慨,難免引人生疑,這時也進入角色,打起精神砍價:“王兄,我慕某人經營四海,為人也四海,不喜歡斤斤計較,差不離兒的價,我就能接受,就當交個朋友,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嘛。
只是,販運於海外,路途遙遠,風波也險惡,風險是大的。當然啦,我既然做了這門生意,冒冒風險也是應該的,這個不該算到王兄你的頭上。只是,我能一口氣兒拿那麼多貨,你也省心省力不是?”
慕長史呵呵一笑,道:“一看王兄這面相,就是做大買賣的人,鼻直權勢重,嘴大吃八方,咱們都痛快點兒,早早定下來,如何?後天兄弟就要出船了,遲恐不及啊。”
王超聽他這樣一番言語,一拍桌子,道:“罷了!你慕兄如此爽快,王某若再忸怩,未免不夠好漢。那便依你,明天我帶你去看貨,由臥蠶兄負責估價,到時你帶足了本錢,咱們一手錢一手貨,當場兩訖!”
王超心想,李臥蠶做中人,是要從中抽佣的,我這價賣的越高,他抽的就越多,我雖不懂行情,想必他也不會騙我。
慕長史心中也是暗喜:“這廝果然上勾,那麼多東西,又不是一個針鼻兒飯匙兒,袖筒裡就藏得下,一個工匠偷得出來?這筆貨,必是太子中飽私囊,私自變賣無疑,這筆貨騙到手,太子之位不保,我家魏王殿下,就能倚仗聖寵,成為儲君,來日我這王府長史,便是當朝宰相了。”
兩個人各揣心思,各自歡喜。
李臥蠶見這筆生意做得爽快,也自歡喜。他作為主人,先留了王超稍坐,兩個人之後少不得還要有一番商量,自己出門,先送林青衫和慕長史離開。
慕長史到了前院 ,喚出鐵無環等隨從,由李臥蠶送出門去。候眾人走遠,李臥蠶便匆匆返回,與王超商量細節去了。
此時李承乾已返回東宮,邀他敘話的是他的皇叔:荊王李元則。
這位叔父與李承乾這個侄子年歲相仿,素來交好。
李元則此時已作道服打扮,看起來倒也多了幾分飄逸之氣,只是鬍子剪斷了一截。
李承乾一見李元則,便是一怔,道:“皇叔怎麼把鬍子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