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聖毒鼠慵懶地打了個哈欠,旋即,不情願地朝著黑幽毒炎吐了一口唾沫,算是毒性最小的那種,幽綠色的唾沫在沒入黑幽毒炎的火苗後,蘇賢明顯感覺到了來自黑幽毒炎的雀躍和興奮,彷彿遇到了世間最美味的補品,一點一點地便開始品嚐了起來,而那原本黯淡殘弱的火焰,也在逐漸恢復強盛。
這下,餵養黑幽毒炎的問題解決了,蘇賢便將聖毒鼠重新放到了唐烈的肩上。
隨即,蘇賢拍了拍唐烈的肩膀,寬慰道:“放心吧,等解決了這場獸潮,我便帶你回家。”
接下來,蘇賢望向了徐龍淵,微微笑道:“徐師兄,我身上有傷,急需時間養傷,又哪來的時間煉丹呢?更何況,他們覺得煉丹是我的強項,可只有我自己清楚,就目前來說,煉丹只是我最不擅長的東西。”
“夏蟲不可語冰,井蛙不可語海,燕雀又安知鴻鵠之志呢?”
話音剛落,只見蘇賢緩緩收斂起了笑容,幽黑的眼眸如潭水般深不見底,一身氣息毫無保留地釋放而出,驟然間徐龍淵和唐烈只覺得周身一股濃稠如液體的磅礴妖氣席捲擠壓而來,而這一刻的蘇賢,眼眸平靜,青袍舞動,鋒芒畢露!
妖氣如風,凝而化實!
原本一直垂下腦袋的唐烈,忽然感覺著如刀鋒般凜冽的妖力剮著他乾澀蠟黃的面頰,驀然抬首,目光震駭,瞠目結舌道:“蘇兄弟,你已經突破到半步妖靈了?”
半步妖靈,徐龍淵也感受得出來。
可作為武帝遺脈的擁有者,徐龍淵對於靈脈極為敏感,因此他的內心更不平靜,動輒掀起波瀾萬丈,難以置通道:“一條靈脈!武靈境?”
旋即,徐龍淵和唐烈各自對望了一眼,紛紛瞥見了對方眼中的震撼之色,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在不經意間,艱難地吞嚥下了一口唾沫。
“慕萱想的只是暫時挽救一下各宗弟子的性命,為前方的宗門高層拖延時間,而她又如何知道,我想的是守下廣陵中城,並且徹底覆滅這波獸潮呢?”蘇賢沉重的一道聲音悠悠響起。
然而,這一句話,可謂是又一波洶湧驚濤,鋪天蓋地撲來,徹底壓得兩人窒息驚恐,對兩人而言,這句話帶給人的震撼程度更勝於得知蘇賢已突破至靈境。
天旋地轉之下,徐龍淵用腦海中僅存的那一絲理智說道:“蘇師弟,就算你已突破至了靈境,可是這麼恐怖的獸潮根本不是多出一個靈境能解決的啊!”
不過,在徐龍淵說出這話的時候,狹長擁擠的巷弄裡,蘇賢已經走遠了。
那道遠去的修長背影已經讓徐龍淵兩人感覺到琢磨不透,甚至難以望其項背了,只聽一道淡淡之聲悠遠傳來,迴盪在這條幽靜寂寥的長巷:“守好這座中城,待我養好傷,唐烈,我帶你殺回武陵城。”
平淡,溫和,卻又飽含著一股強烈的殺伐之意。
聞言,徐龍淵和唐烈皆是面面相覷,無力反駁。
望著蘇賢的背影,徐龍淵幽幽嘆了一口氣,胸腔中卻是湧出了一股濃烈的追趕之意,搖頭嘆道:“蘇師弟究竟是不是人呢,一個月前才妖武四階,一個月不見,卻已雙雙晉升靈境了。”
唐烈眸子堅定,目光如炬,道:“打從一開始,我就不覺得蘇兄弟是個普通人。徐師兄,可你也要知道,整個青丘門內,唯有我們兩人可以和他稱兄道弟,因此我們可要加把勁了。否則再這樣下去,我可沒有顏面說和蘇兄弟是同一勢力的人了。蘇兄弟可沒武帝遺脈和帝妖獸啊!”
兩人唏噓了一陣後,便重新回到了城牆之上,再次融入了廣陵中城的守衛陣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