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段正沉默,一側的劉蓉聽了,則陰陰地冷笑了一聲,說道:“杜大小姐可是名符其實的杜家女,而且尚未出閣。現在,杜家已經滿門滅門,再無血脈了,所以,這靈柩自然要回歸杜家,難不成,還要另埋他處不成?”
春桃一聽,也拂然不悅起來:“劉姨娘這是什麼意思?我家小姐雖然人已經去了,可是,她的身後事什麼時候輪到一個姨娘亂作主張了?”
劉蓉一聽,臉色一變,說道:“我只不過是尊重杜大小姐的意思而已。”
春桃冷笑一聲,說道:“劉姨娘向來都是見風使舵,從善如流,這點不必再在這裡重申了。”
劉蓉聽了,臉色微微地變了一下。看她的樣子,明明想要發作,可是,再一看段正的臉色,卻強忍著,沒有再說下去了。
是的,春桃只不過是一個丫頭而已,犯不著和她一般見識,只要段正還在乎她劉蓉,那麼,在這個段府裡,誰也拿她沒有任何的辦法。
段青茗站在兩人身側,望著劉蓉一臉的狡獪,只是冷著臉不說話。
幾個人爭來爭去的,也爭不出個至所以然出來,現在,就看段正的態度了。
段正似乎不想多說什麼,他只揮了揮手,神色陰沉地說道:“好了,你們都不要爭了,此事我意已決……不管怎麼說,青鸞都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她的歸宿,自然應是我段府祖冢。”
劉蓉一聽,臉色又變了一下。
要知道,丁柔是以段府正室夫人入葬的。她可是段正明媒正娶的夫人,段府名符其實的當家主母,又有段譽和段青茗這一對嫡子嫡女擺在這裡,地位不容憾動,也不可動搖。所以,劉蓉既不能和她爭也不想和她爭。可現在,杜青鸞呢?她又算是怎麼一回事呢?
要知道,若是杜青鸞以段正未過門的妻子的身份進入段府祖墳的話。那麼,即便劉蓉僥倖為段正誕下兒子,即便是扶了正室,可是,這百年之後,段府祖墳裡都再沒有她的位置了。
要知道,在大夏王朝裡,自古就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一個男子的正妻不得超過兩位。現在,丁柔和杜青鸞若是先後入主段府的祖墳,那麼,他日劉蓉便不能陪在段正的身旁了。
劉蓉的這一世都在爭,先是爭段正的心,再是爭段正的人,現在似乎看來,她好象什麼都得到了。可是,又好象什麼都沒有得到。從來世事難料,意外橫生。有的時候,你一生的籌謀,很可能就敗在一件十分“意外”的事情,又或者是一句很多“意外”話之上。可劉蓉是不允許這樣的“意外”出現的。
想到這裡,劉蓉咬牙強笑道:“可是,老爺,死人大過天啊。既然杜大小姐已經決定要入主杜府祖冢,老爺您這又何必強人所難?”
劉蓉的語氣,已經有些急切——眼看著,杜青鸞已經死去,以後的路,再無阻礙,可是,萬不料的是,她死之後,居然會有這樣的爭執?
段正淡淡地看了劉蓉一眼,說道:“你見過誰家未出閣的女子可以入祖冢的?身為女子,既已經訂親,自然是要入夫冢的啊。”
劉蓉聽了段正的話,不由地倒退兩步,面如土色。
是的,女子若是未嫁,就要擇地另立孤冢。換言之,若是出妻,亦是同樣,因為,身為女子,是不可以入主祖冢的。
現在,段正的意思,居然要杜青鸞以段家婦的身份入段家冢,那自然是顧及了杜青鸞的身後名聲了。可是,她劉蓉的名聲呢?她劉蓉的身後事呢?段正是否又有顧及呢?又或者說,在段正的心裡,她劉蓉就要以妾室的身份終老一生?
不,這樣絕對不行,不,她劉蓉絕對不會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