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晨也是俗人,他一輩子和冶金以及開礦打交道,不知打理過多少的礦山。
可畢竟,這中原之地,曾經歷經了不知多少繁華和滄海桑田,卻也知曉,天下有數的金礦和銀礦,其實早已前人們給發現和採掘了,即便是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富礦,也必是採掘難度大,成本高的地方,做買賣嘛,講究的是成本和收益,沒有大利可圖,自然而然,也就沒有了動力。
如今,他想去試一試,或許……他真能在這千秋史筆上,留下一個名字。
當下,盛晨也不免露出幾分真摯之色道:“殿下放心,這對學生而言,乃是天下第一要緊的事,自然不敢忘了殿下的叮囑。”
張安世繼續叮囑道:“這幾處巨礦,都在那兩個小子的封地上,所以……你安心帶著人,勘探、開礦和冶煉即是,到了那兒,你雖非王府的長史,卻也絕不在這兩個王府的長史之下,但凡涉及到冶煉、礦產、運輸轉運等等的事宜,莫說是王府的長史,就算是那兩個小子,也不能干涉你!”
頓了一下,他接著道:“至於前期所需的資金,還有咱們新商行的名目,以及所需的人力,這些都不會擔心,我已命人,給新洲發了急報,那邊已預備了幾船的物資還有機械工具,隨時供應。除此之外,還有碼頭的建設,咱們這個新商行,也要費心。”
盛晨道:“殿下放心,學生絕不辜負殿下。”
張安世點點頭,嘆息道:“好生用命吧,家裡的事,本王會來照料。”
盛晨一一應下,又感謝了一番。
…………
另一邊,遠遠看到宋王的大駕來了,隨即便走。
乘輿裡頭,東宮的李昭訓可謂是五味雜陳。
她乃朝鮮國上貢的美女,隨即便隨手被朱棣賞去了東宮。
原本只是一個宮娥罷了,誰曉得,卻幸運的成為了妃嬪。
當然,說是妃嬪卻是過了,論起來,她連妃嬪也算不上,她所幸運的,是給太子生下了幾個孩子。
在這東宮之中,她自然知曉自己是不可能和太子妃張氏相比的。
可理性歸理性,有時見張氏那般的派頭,還有張氏身邊的那兄弟呼風喚雨,再見朱瞻基這得了萬般寵愛,還是不免心裡嫉恨。
無數次,她心裡想象著自己乃是正妃張氏,朱瞻埈乃是嫡長孫,沉浸其中,真不知該有多美好。
可一旦回到了現實,她便又好像一下子,被拉扯到了地獄。
人的嫉妒心,有時總是沒有來由,越是這一份嫉妒掩藏在心裡,不敢吐露,無法發洩,時日一久,便積攢得越多。
此時,見那張安世的大駕遠去,竟也沒有過來招呼,心裡既鬆了口氣,卻又莫名之間,有幾分低落。
她不願面對張安世,是因為對方的身份更高貴,論起來,她這小小昭訓,可能還需向張安世強顏歡笑。
可張安世畢竟是後輩,竟不來見禮,又令她不免有些惱恨。
想到自己要隨兒子遠去扶桑,自己在東宮經營的一切,也就煙消雲散,不禁有些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