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愉大喜,眼睛亮了亮,道:“若如此,你我便可一本萬利了。”
劉舉人遲疑道:“只是……”
馬愉卻道:“這買賣做好了,每年不說多了,一兩萬兩銀子,卻是手到擒來,以後可能掙得更多。”
此言一出,這劉舉人便不再做聲了。
任何一個舉人可能在京城裡不起眼,可若是在他的家鄉,必定是一個大人物。
畢竟,且不說舉人功名在當地,本就有影響當地決策的實力,何況能供養出一個舉人的家庭,也必定是在當地有很深人脈的。
所以……江西雖沒有新政,商賈從商,可謂是處處不便,可若是劉家願意染指,事情就順暢得多了。
此時,劉舉人想了想道:“這……學生得修書,與家裡人商議商議。”
“這個不急。”馬愉笑吟吟地拉著劉舉人的手臂,道:“無論如何,馬某靜候佳音。”
這劉舉人走了。
馬愉心情頗為愉悅,取了筆墨,記下了劉舉人的名字。
這份名冊裡,已有七八十個人名,這位劉舉人其實只是其一。
馬超在外探頭探腦,而後熘了進來,道:“哥,這個舉人……你咋這樣客氣?咱們又不是買不到瓷器,何須要他家的。就算在棲霞收購,自然也有商賈想辦法,將這浮樑的瓷器送來……”
馬愉聽罷,哈哈一笑,道:“怎麼,爹那邊如何了?”
馬超道:“爹在想著佈置新宅呢,下個月,家裡的女卷就要進京了,不提早佈置,只怕不便。”
馬愉卻是突的道:“爹看人很準。”
“啥?”馬超摸摸自己的腦袋,顯得茫然。
馬愉微笑,卻是撇開話題,道:“收購瓷器,收購誰家都是收,其實價格大差不差。”
馬超還是不解,道:“那……”
馬愉耐心地道:“可是這位劉舉人,可是浮樑縣的大族出身,收購瓷器這兒,我們可以少賺一點,可與之合作之後,且可以借他們的手,將咱們在西洋採購回來的貨物,滲透入贛東諸府縣,西洋的特產和貨物……固然是值錢,可若是不能分銷出去,是不成的。”
“太平府對這些特產的需求確實也不小,可若是與其他的商賈在太平府競爭,久而久之,必然利潤微薄。想要真正的做好這長久的買賣,就必須得想辦法,開闢新的銷路。”
馬愉頓了頓,踱了幾步,接著道:“這天下,除了太平府,其他地方,都未新政,貨物運輸和分銷,多有不便,不但容易遭人刁難,而且若是一旦遇到了官匪,都可能血本無歸。何況各處府縣,對棲霞的商賈,大多警惕。”
“這時候,這位劉舉人就有用了,他家乃是贛東大族,那裡各府各縣計程車紳,不是他家的姻親,就可能是世交。至於官府那邊……往往也與劉家友善,他們來負責轉運和分銷咱們的西洋特產,就等於是無中生有,開闢出了新的市場。”
馬愉說著,又笑著點了點名冊中的其他名字,繼續道:“還有這長沙的吳氏,彰德的周氏,這些人……你不要小看,他們若是肯與我們合作,比許多商賈的本領還大,商賈精通的乃是買賣,而他們乃是地頭蛇,別人辦不成的事,對他們而言,卻是輕而易舉。”
馬超聽罷,這才恍然大悟,驚異地道:“原來大哥你這是拉良家婦人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