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馬揚名渾身痙攣一般,躺在地上翻白眼。
馬超半抱著著馬揚名,哀嚎大哭。
馬愉見狀,瘋了一般衝上前去,高呼道:“爹,爹……你怎麼來啦……爹……”
馬揚名抽搐得差不多了,卻一下子好像不知從哪裡來的氣力,翻身而起,揚起手來,便朝馬愉一個耳光下去,怒不可遏地喝道:“逆子,逆子……丟人現眼,丟人現眼啊,我辛辛苦苦供你讀書,你偏要做這下賤勾當,我……我……”
馬愉忙是捂嘴,口裡道:“父親……”
他的震驚可想而知。
馬揚名一時氣得不能自己,眼眸像是要噴出火來,竟是直接撿起地上的磚塊:“我當沒這個兒子……”
馬超先是一驚,隨即大呼:“哥,快逃,爹心狠手辣,真會砸死你的。”
馬愉嚇得打了個哆嗦,再沒此前的豪氣了,可能這輩子第一回反應如此得迅速,一熘煙便跑回了書齋。
馬揚名大怒,抬著磚便追進來,可一看朱棣和張安世還端坐於此,打了個哆嗦,下意識地將磚頭拋開去。
可似乎又覺得這樣有損自己的威嚴,心中的狂怒更是無法發洩,便又疾衝進去。
這馬愉立即躲避。
馬揚名年紀老邁,抓不住馬愉,便索性只好跑到這書桉面前去撒氣。
朱棣繼續端坐著,喜滋滋地看著,這樣的八卦,在宮裡可少見,他到任何地方,無論對面的人是喜怒哀樂,見了自己卻都如小雞一般,溫順得很,而眼前的場景,真是難得一見。
張安世也興致勃勃地眨著眼,看得極認真。
楊榮和胡廣面無表情。
尤其是胡廣,他對馬愉很失望,這麼好一個讀書人,萬萬沒想到,竟是腦子壞了。
他胡廣若是有一個狀元兒子,不知該有多幸運,可結果,此人如此浪費自己的天資,居然……居然幹這樣的勾當。
該打!
馬揚名到了那書桉前,先將那本簿子狠狠朝地上一摔,口裡大呼:“你經的什麼商,你經的什麼商……”
馬愉見狀,臉色大變,臉上盡顯心疼之色,大呼道:“爹,不要毀壞了賬簿……”
可他不說還好,一說,馬揚名更是怒火沖天。
他隨手拿起了一封書信,抓在手裡,口裡還罵:“天哪……我這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孽,為了供你讀書,家裡賣了數十畝地,此番來京尋你,又賣了十幾畝,還以為……有這麼一個有出息的兒子,可以重振門楣,如今……為了你這個畜生,家裡什麼都沒有了,你卻……你卻……這般對老夫,老夫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今日索性,都死了罷,死了乾淨一些!”
說罷,瞥了這書信一眼,便將這書信揉起來,要撕碎了。
可似乎……那書信迅速掃視過後,一些詞句過了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