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說他鐵面無私吧,卻又談不上,這傢伙……前些時日,已靠這個掙了不少銀子,現在居然還想繼續捂著訊息,再大賺一筆,實在是黑心。
朱棣卻是突然一笑道:“張卿……你手中的銀子可夠,若是不夠?也可從朕的內帑裡拿出一些,既要給天下商賈一個教訓,朕自也可助你一臂之力。”
胡廣:“……”
他人麻了。
本來胡廣聽到這裡,還嘖嘖稱奇於世間竟真有這樣的寶貝,又大大鬆一口氣,原來自己的兒子,不過是張安世順帶著發一筆財罷了。既得了財,將來一旦宣佈出去,天下人也無可指摘,可謂是名利雙收。
正在他覺得可以長鬆一口氣的時候。
誰料,張安世這邊,希望捂著訊息,陛下這邊不制止不說,竟還要助一臂之力。
他胡廣可沒有天真得那麼徹底,畢竟是內閣大學士呢,一下子就想到了這裡面的關鍵!
內帑的銀子,是這麼好拿的嗎?這內帑的銀子拿了去,到底算是借的,還是算投資?
若算投資,那麼就意味著,張安世這些人掙了多少,就必須得按著利潤奉還回去。
橫豎陛下才是最黑心的那個。
當然,胡廣也只能默默地在心底吐槽,這些話是沒法擺出來說的。
張安世當然也是明白這裡面的意思了,於是尷尬道:“陛下,其實早先的時候,臣也考慮過這個問題,可後來……卻以為不然,畢竟此事……雖算得上是名正言順,可終究……還是與民爭利!”
“將來若是真相大白之後,臣等還好,雖是合情合理,可也不免被人說幾句藉此事由斂了一些財。可若是教人曉得宮中也參與,難免會影響到聖譽。所以……臣以為……此時還是不勞煩宮中為宜。”
張安世說的情真意切,倒也說的過去。
朱棣免不得有幾分遺憾,不過隨即,他收拾了心情,卻振作道:“張卿所言,不無道理,既如此,朕也就不摻和了,卿等也要注意一些,不可竭澤而漁,朕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後………即行明發旨意,至於今日之事,諸卿不可洩露,違者以欺君論處。”
張安世忙道:“臣遵旨。”
朱棣此時的心情還是很好的,他滿面紅光地接著道:“這一下子,許多事都有辦法了。是了,這些東西,是何人所制?”
張安世樂呵呵地道:“棲霞研究院,徐景昌等人為首,上上下下上百人,花費了一兩年的功夫,才算完善。”
“那個小子?”朱棣其實有些意外。
這徐景昌,乃是朱棣的外甥,何況這傢伙的父親徐增壽,作為朱棣的大舅子,更是因為靖難時支援朱棣被當時的建文朝廷所誅殺。
故而從前,朱棣對這個外甥也甚為照顧的。不過後來徐景昌跟隨張安世做事後,朱棣已極少關心徐景昌的訊息了,此時經張安世提醒,猛地想起,忍不住大笑道:“這傢伙現在何處,將他召來?”
張安世如實道:“他領著十數個夥伴,這些時日,一直都在王府裡住著,就是為了測試這電報,蒐集問題,好做改進。不過他們平日裡,多是晝伏夜出,只怕現在還在休息呢,臣這便命人去請。”
徐景昌出現在朱棣面前的時候,朱棣險些有些認不出來了。
他顯得成熟了不少,面上已沒有了此前的幼稚,似乎因為眼睛有些不好,因而戴上了一個玻璃鏡。
“臣徐景昌,見過陛下。”徐景昌規規矩矩地行了禮。
朱棣上下打量,不由道:“平日裡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今日見你,已是不認得了。此番……你鼓搗出了這個,可謂功勳卓著……”
徐景昌道:“陛下,這是宋王殿下提出來的構想,且大抵的原理都已闡述,而臣等,不過是進行完善和改進而已,說不好聽一些,其實就是試製出一些成品,進行一次次的試驗,確定出一個最憂的方案,而後,再進行一次次的測試,尋找出測試過程中的問題,並且持續的改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