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禮道:“臣遵旨。”
百官不管心頭怎麼想的,都不約而同地默然。
張安世則是不由得為之默哀。
這等同於什麼呢?
等同於是……朱棣效彷了漢靈帝,賣官鬻爵,把朝廷許多的烏紗帽,都賣了一遍。
當然,比漢靈帝要好的是,漢靈帝是實實在在地把官賣出去了。可朱棣卻是用大義的名義,直接拿了銀子,卻是一個烏紗帽也沒少。
可憐那些上躥下跳的人,為了賣官鬻爵,挖空了心思,散出了大片錢財,結果……全便宜了朝廷。
此時,朱棣道:“錦衣衛要繼續追查此事,涉事的官吏,一應也要拿下,還有各布政使司……也統統不要放過。”
隨即,朱棣目光一轉,看向太子朱高熾道:“至於空缺的官吏,太子擬一個章程,呈送至朕的面前來。”
朱高熾忙道:“兒臣遵旨。”
朱棣的目光又落在了另一個人身上,道:“金卿家有功,可要什麼賞賜?”
他笑吟吟地看向金幼孜。
金幼孜道:“陛下,臣的髮妻早亡,說來實在教人悲痛,她雖是撒手人寰,可留在世上的只有一個兄弟,即臣的妻弟劉進,劉進犯下了滔天大罪,固然萬死,可臣希望陛下能夠從輕處置,倘若能留他一條性命,臣定感激不盡。”
朱棣笑了笑道:“是啊,這妻弟也是至親,誰還沒有一個妻弟呢?”
說著,看了看殿中的魏國公徐輝祖,又看一眼張安世,才又道:“既如此……那麼就赦免了罷,陳卿……這劉進要嚴加審問,等一切罪責統統交代清楚,便釋放了事。”
說著,面容一繃,異常肅然地道:“這是朕格外開恩,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陳禮應下。
金幼孜慌忙謝恩。
朱棣道:“此桉……太子與張安世來牽頭,務必除惡務盡。尤其是那些威脅……要造反的,一個都不能留了,家卷流放……”
朱棣頓了頓道:“刺配新洲……”
朱棣意味深長地看了張安世一眼。
似乎是在鼓勵著什麼。
張安世驟然之間,覺得體內好像有一種源源不斷的力量湧出來,似一種說不出的勃勃生機。
這彷彿是朱棣在說:努力罷,不要錯過這次機會。
張安世道:“臣……與賊子不共戴天!”
朱棣微笑,隨即拂袖:“罷朝!還有……將這些該死的孝服孝帽都撤了,看著教人生厭。”
話落,朱棣便擺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