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世認真地看著那丹藥,皺了皺眉頭。
這東西黑乎乎的,足有鴿子蛋那般大。
於是便道:“陛下吃的也是這個?”
徐真人道:“此延年益壽丹……”
張安世道:“吃了當真能延年益壽?”
徐真人道:“自然。”
張安世又問:“若是不能延年益壽呢?”
徐真人道:“信者有,不信則無,若是貴人不肯吃,那麼也無礙。”
張安世此時則是與朱對視了一眼。
而後,張安世露出了得意的樣子,哈哈大笑道:“好一個信則有,不信則無,你就拿這個,來欺君罔上的?”
這徐真人卻依舊是一副淡漠的樣子:“怎麼,貧道的丹藥……有什麼問題嗎?”
張安世笑吟吟地道:“你可知我是誰?”
“還望賜教。”徐真人微笑。
張安世道:“張安世!”
徐真人表情冷淡,只道:“都是芸芸眾生,張安世也好,李安世也罷。不過是一個名姓而已。”
張安世冷笑著道:“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
朱也打起精神,瞪著眼睛,大喝道:“對,你不見棺材不掉淚!”
徐真人依舊不為所動。
朱棣眉頭卻是皺得越緊。
倒是朱高熾,此時有些迷糊起來,這張安世扯了這麼多,也沒見扯到什麼重點啊。
只見張安世凌然正氣地道:“陛下,此道人乃是欺世盜名之徒,為了邀功請賞,欺君罔上,假借仙藥之名,實是包藏禍心,居心叵測,懇請陛下……”
朱棣臉色微微一變,皺眉道:“張卿不妨將話說明白一些。”
這徐真人也慢悠悠地道:“是啊,貧道若有什麼問題,貴人大可以直言無妨,何須要給貧道羅織這樣的罪名呢?貧道乃方外之人……”
張安世卻是露出了得意之色,道:“你當然沒有問題。”
“嗯?”
張安世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你以為……我入宮來,是想從你的身上找到問題?”
徐真人依舊不露聲色,聲音平和地道:“既如此,那麼……貴人何以如此指摘,教貧道置於這樣難堪的境地?”
張安世冷笑道:“似你這樣的人,既然能有名氣,連宮中也能得知你的仙術,且還能夠有幸入宮,面見天子,甚至為他煉丹,本身……你就是一個無懈可擊之人。”
頓了頓,他接著道:“或者說……你定是一個……巧舌如簧,且渾身沒有破綻之人,就好像……金忠金部堂一樣,他自有一套糊弄人的本領……陛下,臣的意思是,金部堂將這糊弄人的本領,用在了正經地方,不似眼前這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