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陳登等人而言,他們認為這樣之後,必然會引發全天下反新政的浩大聲勢,而後他們悄悄在朝中,以天下各地計程車紳和讀書人為援,藉此不斷的打擊新政,或許……真能阻止新政的蔓延。
可他們偏偏想錯了。
因為對於吳同這樣計程車紳而言,他們當然是恐懼,可恐懼之後呢?
他們是有家有業的人,河南和關中已經殺了一批,陛下又是濫殺之人,地方上的百姓,又被張安世的新政所吸引和籠絡,每天再讀陳登等人的文章,簡直就是一種煎熬。
於是……他們下意識的,會去尋找安全的棲息地。
指望他們和活不下去的百姓一樣,拿著武器來反抗是不可能的。
因為他們賭不起這個輸的後果!
他們要的是繼續維持他們錦衣玉食的生活,而此時……和州這邊,正給他們開啟了一個口子,他們自然而然,也就蜂擁而入了。
朱棣覺得吳同這些話,後勁實在太大,而後,他瞥一眼這酒肆周遭。
此地,依舊還是熱鬧非凡,雖是入夜,還是燈火通明,置身這樣繁華的所在,朱棣也有點消化不過來。
就在此時,外頭突然傳來大量的車馬聲。
緊接著,有人激動大呼:“快……護著這酒肆……”
酒客們察覺到不對勁,一個個四處東張西望,臉上下意識帶著幾分緊張。
卻見此時,這酒樓之外,卻有一少年,領著這和州上下的文武官吏匆匆而來。
為首的少年正是朱瞻基。
朱瞻基焦慮地逡巡著四周,終於看到了朱棣。
他眼中眸光頓時一亮,忙是上前來,拜下道:“孫臣朱瞻基,見過皇爺爺,皇爺爺……您怎麼突然來了?”
此言一出,這酒肆之中,霎時雅雀無聲。
就坐在朱棣對面的吳同,更是像見了鬼似的,眼睛張的大大的,人已嚇得要癱過去。
只見他身子搖搖晃晃,卻被人一把攙住,卻是張安世攙扶住他,道:“小心一些,可不要摔壞了。”
吳同這才稍稍定了定神,感激地看了張安世一眼,條件反射一般,輕聲道:“多謝賢弟,賢弟尊姓大名……”
張安世年輕俊秀的臉上,給人很是親和的感覺,此時,他憨厚地道:“我叫張安世,別誤會,我就是那個真的張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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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同聽罷,整個人愣了一下,好不容易才定下來的心神,驟然之間,又開始紊亂。
他身子開始打擺子,眼睛開始上翻,腦袋後仰,雙腿抽搐。
張安世立即抱住他,低呼:“來人,趕緊來人將他抬走,他再受不得刺激了。”
幾個禁衛一臉無語之色,匆忙將人抬走了事。
雖是經歷了這小小的插曲,可這酒肆之中,迅速地安靜下來。
所有人不發一言,方才還喧譁的酒客們,現在一個個大氣不敢出。
其他人怎樣,此時的朱棣顧不上,他的眼裡,卻只有朱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