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功夫,張安世與陳禮便匆匆入殿。
張安世行禮道:“臣見過陛下。”
朱棣揹著手,朝張安世頷首,道:“張卿氣喘吁吁,似乎是有要事?”
“這……”
朱棣不禁露出了揶揄之色,他很少看到張安世這樣驚慌失措的樣子。
至於亦失哈,也尷尬地笑了笑,當然,他很快就收斂了笑容。
畢竟這一次,確實是東廠不厚道,所以還是不要得意洋洋為妙。
張安世頓了頓,才道:“陛下……臣……是來詢問關於捉拿到了欽犯之事的。”
“是有這麼一回事。”朱棣點頭:“沒想到你們錦衣衛這樣快就收到了風聲!朕也說嘛,這錦衣衛一向嗅覺靈敏,這一次怎麼就遲鈍了許多。”
陳禮老臉一紅,這是打自己的臉啊!
張安世乾笑道:“不知那些欽犯……那些欽犯……如何?”
朱棣瞥了亦失哈一眼:“亦失哈,你來說一說。”
亦失哈點頭,卻還是做出謙虛謹慎和恭順的模樣,雖然面上的紅光,依舊還掩飾不住,卻道:“此桉,東廠一直都在秘查,年前的時候,就秘密捉拿了一個鴻臚寺的錄事,此後一直都在順藤摸瓜,這才知道,參與此事的人,竟是不少。現在所有的欽犯,統統都已落網,東緝事廠,已開始審訊了,只怕用不了多久,就有供狀來。”
亦失哈說罷,咳嗽一聲,才接著道:“因為此事關係重大,所以此前雖有一些眉目,東廠擔心會洩露什麼風聲,所以東廠這邊口風捂的比較緊,殿下從前也執掌過錦衣衛,想必能夠理解。”
張安世道:“我不理解。”
亦失哈原本以為張安世會就坡下驢,沒想到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於是,一時之間竟是僵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朱棣見狀,笑道:“好了,好了,廠衛乃一家,都是為朕效命,不分彼此,也不必爭功。眼下當務之急,是這一樁桉子……”
正說著,已有宦官飛快地跑來。
這宦官行禮道:“陛下,供狀來了,牽涉此桉者,主犯系十七人,從犯四十五人……”
朱棣抖擻精神,道:“取朕來看看。”
那宦官正待要供狀送到御前。
張安世道:“臣不妨可以猜一猜,陛下……這些主犯,為首者乃禮部右侍郎陳登,還有鴻臚寺卿劉和,有兵部郎中張三河,有……”
張安世居然一口氣,報出了一大串的名字。
朱棣已取了供狀,依舊面帶微笑。
而亦失哈的表情,卻微微有些變化。
朱棣低頭一看,便見這為首才供狀上,赫然竟是禮部右侍郎陳登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