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臉一繃,一本正經地道:“少給朕來這一套,和州新政,關係重大,豈容小視?亦失哈,你去佈置和安排,不必鋪張,朕要及早成行。”
如今朱棣年紀的確大了,已無法鞍馬勞頓,好在和州距離京城,不過區區百里,與京城隔江相望,若是用的是渡船,也不過兩三個時辰的路程罷了。
朱瞻基已大半年沒有回京,甚至過年也不曾回來見朱棣一面。
朱棣對於這個孫兒,自是格外關注的,既欣慰於朱瞻基勤政,可又擔心這孫兒,畢竟年少,難以治理一方,就怕惹出什麼笑話。
何況這一樁欽桉,竟與和州有關,朱棣還坐得住才怪了。
於是一旁的亦失哈忙道:“是,奴婢遵旨。”
而百官盡都狐疑,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向陳登等人,這眼神,總是有些怪怪的。
陳登此時卻是羞怒,所謂士可殺不可辱。
他已犯下滔天大罪,大不了一死而已,至少他還了稱得上是為了自己的道義而死。
可張安世這一番話,無疑是給他潑的一大盆髒水。
於是他厲聲道:“呵……小人就是小人……如此顛倒黑白……”
張安世卻不生氣,只道:“陳公也可一道兒去嘛……反正,一看便知道了。”
陳登:“……”
朱棣急於成行。
亦失哈不敢怠慢,匆忙預備了車駕。
又挑選了諸多禁衛,朱棣又點選了大臣侍駕,至於陳登人等,一併押解去。
先騎馬至夫子廟渡口,這兒早有聞訊的錦衣衛接應。
足足十數艘渡船,早已在江邊候著,朱棣與張安世、亦失哈、楊榮、胡廣、夏原吉登船,又有數個禁衛押著陳登、張三河寥寥幾人同船而渡。
其餘人等,則分別登上了各自的渡船。
這渡船一路行進,到和州渡口的時候,也不過一個多時辰。
朱棣站在船頭,駐足而立,卻見那和州的渡口,竟比沿途的渡口要繁華許多倍。
這裡停泊了許多的渡船和貨船,遠處的碼頭,人聲鼎沸,使人疑心,這不是區區和州的渡口,而是太平府的棲霞渡口,或者是應天府的夫子廟渡口。
“小小的和州,竟這樣的熱鬧。”朱棣不由驚訝地道。
久在南京城的人,自然是聽聞過和州的,和州絕對屬於整個直隸最平庸的州府,甚至在計算直隸稅賦的時候,和州每年的錢糧,都可忽略不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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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眺望過去,卻是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無數的貨物往來,人流如織,商賈似也雲集於此。
張安世卻不意外,笑了笑道:“陛下,臣去歲來此巡查的時候,這地方,還荒涼的很。”
朱棣頷首,他也曾來過和州,對這地方的印象,雖談不上窮困,但與富庶是完全不沾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