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文吏,開始發放早已印刷好了的章程。
眾王紛紛低頭去看,這章程之中,倒也說的明明白白,若是採礦,上至關稅,下至各種礦產的開發,幾乎無所不包。
眾人看過之後,交頭接耳,這協議遠比他們想象中的要寬鬆。
其實就是奔著互惠互利去的。
畢竟,對於各藩國而言,他們的土地、農產以及礦產本身就不值錢,這玩意,給他們一船軍械,他們能一個月之內拿下方圓數百里來。
可太平府的藥物、火器,還有源源不斷的商船互通有無,對他們而言,卻有著莫大的好處。
當下,漢王朱高煦率先表態:“這個好說,本王沒有什麼問題。”
寧王朱權,也頷首道:“不錯,本王也沒有問題,既然議定了,那麼就不得擅改了。”
眾人紛紛附和點頭。
三日之後,朱金則帶著協議來見張安世了,當面便笑意盈然地道:“殿下,一切都妥當了。”
張安世眼眸裡頓時透出一絲光澤,微笑著道:“這樣說來,我算是心裡落下了一塊大石了。”
“不過……”朱金想了想,道:“不過殿下,下官倒是有些不解,此番給予他們的條件太過寬鬆了,以下官之見,其實條件可以再苛刻一些,眾王也會願意接受。”
朱金已得了蔭官,算起來,也可自稱下官了。
商人能得官職的,他是天下第一人。
張安世笑道:“做買賣嘛,當然大家都得有好處,若是好處都我們佔了,這協議就算是簽下來,遲早也要失效的。與其如此,不妨大家各讓一步,如此一來才可做到密不可分,大家誰也離不開誰。”
朱金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欽佩地道:“下官受教,殿下說的對。”
“再者說了。”張安世笑了笑,接著道:“長遠的來看,其實看上去這協議大家都有好處,可真正的肉,卻都是讓太平府吃了,他們不過是分一口湯而已!你想想,太平府是獨一無二的,各藩國都對太平府有依賴,可各處藩國呢?”
“實際上,他們才是競爭關係,無論是糧產還是礦山,亦或者其他東西,他們對太平府的貿易都有重合,這就確保了,他們的東西,因為彼此要競爭,就難以高價售來這太平府,可我太平府的商貨有稀缺性,卻等於掌握了買賣的定價權,這才是其中最優握的利潤。”
朱金細細一思,便笑道:“還是殿下深謀遠慮……”
張安世道:“你少來這一套,難道你不懂其中的道理嗎?只不過你覺得這些油水還不夠,想要掙更多而已。我的姐夫乃是太子,諸王都是太子的至親,論起來,他們也是我的親人啊!我又怎好將所有好處統統都一人端走?總要給人留一點湯湯水水,殘羹冷炙,哪怕是肉渣吧,如若不然,那還是個人嗎?”
朱金笑了笑,沒吭聲。
張安世此刻,心潮澎湃,他站定,揹著手,微微抬頭向上,他覺得自己都被自己感動了。
此時感慨萬千地道:“蕪湖,要起飛了!”
眼下對於天下人而言,他們顯然還沒有看到,這背後最大的好處。
甚至有人覺得,太平府這是自絕於天下,在十八省推行新政阻力重重,於是乎,索性只好打了出海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