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世倒是聽得有了幾分興趣,便道:“這個容易,可以先運一批來試一試。”
解縉微笑道:“若是殿下願意如此,趙王殿下一定感激不盡。噢,對了,還有一件小事。”
張安世道:“說罷。”
接著便見解縉取出了一個簿子,臉色肅然地遞給了張安世。
張安世接過,覺得有些奇怪,於是張安世細細一看,卻是索要武器和火藥的清單。
這胃口可不小呀,各色的火炮、火銃,甚至還有機槍,以及防身用的刀槍劍戟乃至於甲胃,琳琅滿目。
解縉怕張安世不滿,便解釋道:“趙王殿下,打算加緊在爪哇,與土人進行一場決戰,以確保趙國不再為土人所累,懇請殿下,能夠促成此事。”
張安世只是澹澹地道:“這可要花不少銀子。”
解縉道:“銀子趙王自然願出,雖然現在一時也拿不回來,可以向錢莊借貸。”
張安世提醒道:“若是借貸,卻是需要抵押。”
解縉微笑著道:“方才愚臣與殿下所談及的,不正是抵押嗎?蔗糖的收入,再加上硫磺……而且……一旦此戰若是能大勝,趙國國力更盛,這些許的開支,不在話下。”
張安世頓時怒了,忍不住罵道:“我他孃的就知道說來說去,還是借錢買火器。”
雖是罵了一通,可解縉端坐不動,臉上依舊從容澹定,好像罵的不是他。
張安世覺得沒意思,便道:“此事,棲霞商行還有錢莊這邊,會稽核一番,若是計算的沒有問題,三個月內,會對趙王予以滿足,你修書回去告訴趙王,我與他乃至親,能給方便,一定會提供便利。”
直到現在,解縉才一副好像一下子鬆了口氣的樣子,起身行禮道:“多謝殿下。”
張安世揮揮手:“不必啦。”
該說的說完了,解縉便也不再久留,於是站起來道:“告辭。”
張安世道:“于謙,你幫我送一送。”
解縉告辭而去。
于謙則回來,張安世見他臉色很古怪。
張安世不免有幾分好奇,便道:“怎麼這樣的表情?”
于謙悶了半響,才幽幽地道:“解公變了。”
說罷,嘆息一聲。
張安世微卻道:“你說錯了,解縉這個人,從來沒有變過。”
于謙一頭霧水。
于謙不知道,在張安世的印象之中,解縉一直都屬於那種腹黑之人,他精於計算,巧舌如黃。
從前他是文淵閣大學士,自然而然,要拉住太子,為穩固自己的閣臣之位未雨綢繆,至於那些動輒讓讀書人為之傾慕的形象,本也是他這個大臣的需要。
可如今,這傢伙現在在爪哇,或者說,他一家老小,整個家族都遷徙去了爪哇,從此之後,解家將世世代代的在爪哇存續下去。
爪哇如今已成了他的核心利益,那麼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必定會採取一切方法,巧舌如黃,將一切都計算的明明白白。
所以骨子裡,解縉這個人,並沒有變過,他依舊還處心積慮地為利益而奔走,也依舊在反覆的計算著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