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完全不理。
劉榮等人哀嚎:“陛下……饒我家人一命。”
朱棣依舊置之不理。
倒是張安世道:“陛下,臣有一言。”
朱棣看向張安世:“說。”
張安世道:“陛下,他們之所以口口聲聲說著蒼生,卻只與士紳勾結,說到底,是他們自己便是士紳。臣以為,陛下還是網開一面,誅殺他們全族老幼,實在殘忍。陛下寬大為懷,何不只誅其近親,其餘老幼,便貶為賤民,流放天涯海角,讓他們以苦力為生,教他們兒孫,子子孫孫都做真正的百姓!”
“如此一來,他們的子孫平日裡被那些所謂的耆老和士紳欺壓,而他們卻有一個與之勾結的祖先,只怕也要憤怒不已,以此為恥。”
朱棣惡狠狠地看了張安世一眼。
而後,目光又溫柔了下去。
他恨張安世不爭氣。
成日被人罵為酷吏,可有酷吏之名,卻總在關鍵時刻,留人性命。
朕欲大開殺戒,這傢伙卻總在這時候希望他能夠網開一面。
這傢伙……終還是太子養大,雖是幾經磨礪,卻還是有心慈手軟的一面。
朱棣本想說,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不過細細思量,卻還是道:“徙去何處為好?”
張安世道:“大漠。”
朱棣挑眉道:“戍邊守城?”
“正是。”
朱棣帶著幾分疑慮道:“倘使其與胡人勾結,又當如何?”
張安世道:“若是他們真能用他們這一套教化胡人,那再好不過。陛下……臣倒希望,胡人將來修一點什麼東西,結果錢花了,卻是一事無成。此等酒囊飯袋,若真勾結胡人,或對我大明有利。”
朱棣低頭沉思了一下,便道:“其族人可逃死罪,可其至親骨肉,卻不可寬恕,統統誅殺,一個不留。”
張安世這次閉上了嘴,沒再說話了。
朱棣又道:“至於這些反賊,統統以凌遲極刑處置。張卿這個主意,也未嘗不可,他們既思懷暴元,那麼……就將他們的親族,統統送去胡人那兒也未嘗不可。”
說著,朱棣上馬,便道:“將他們統統拿下。”
眾人轟然應諾:“遵旨。“
徐奇聽著,已是寒了心,他此時就如遭了晴天霹靂,口裡想說什麼,他已是無言以對了。
陳道文徑直將他們綁縛了,隨即便預備動刑。
這是一場欽案,牽涉者,何止區區徐奇人等。
而朱棣也已上馬,率人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