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聽了朱棣的這番話,倒是放下心來。
其實他不擔心朱棣親兄弟明算賬,唯一擔心的是對方食言而肥。若是能把賬先算清楚,他反而沒什麼可擔心的,畢竟……寧王朱權對自己的能力,還是頗有幾分自信的。
“寧王衛……當初被陛下裁撤了不少,臣能否在大寧,召還臣的一些舊部?除此之外……朵顏三衛之中,有不少人和臣有舊,若是還有人願追隨臣弟,陛下可否準行?”
朱棣豪爽地道:“你能帶多少家當,是你的事,還有你的寧王府,那寧王府你能搬走多少,包括儲藏的糧食,金銀,你自行帶走便是,這些家當,當初本就是你的,朕難道還會昧著良心貪佔不成?朕只望你,能效皇考,打下一片基業來。”
朱權躍躍欲試,說實話,要下定這樣的決心不容易,可朱棣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心裡就有底了。
當初在漠南,大寧城距離北元的殘部最近,還不是將那韃靼人和瓦剌人按在地上捶?
現在不過是去呂宋,那呂宋的土人,還能及得上韃靼人和瓦剌人?
於是朱權道:“多謝陛下。”
這一下子,似乎朱棣和朱權的關係,在這一會的時間裡,親暱了不少。
此時,朱棣其實巴不得這傢伙多帶兵馬,希望他在海外能有所作為呢!
而朱權也知道,一旦出海,只怕需仰仗這個皇兄。
朱權與朱棣寒暄一陣,便道:“陛下,臣弟只怕要及早回去,與藩臣們商議一二,及早做好出發的準備,就在此先行告辭了。”
朱棣頷首:“及早一些也好,不過此番……你要出發,也還需鄭和的船隊回來,待他們下一次下西洋時,順路將你們捎上。所以你準備的時間十分充裕。”
等朱權一走。
朱棣瞥了張安世一眼,便道:“你是怎麼糊弄他的?”
張安世笑道:“臣沒有糊弄,臣只是告訴寧王殿下,有一個地方,可以施展他的才華,他便動心了。”
“哎,他終究還是不甘心啊。”朱棣感慨地道:“可若是換做是朕,只怕也不甘心,天潢貴胄,學了這麼多的本領,誰願意一輩子關在王府裡虛度光陰呢?可見讓他移藩是對的,朕的那些兄弟,都移出去才好。”
張安世道:“陛下,並非每一個藩王,都有寧王殿下這樣的魄力。”
朱棣道:“所以……才要讓他做出榜樣嘛,他在外頭越快活,大家才越眼饞,你得想想辦法,讓他快活一些。”
張安世點頭:“臣也是這樣想的,還有鍊鋼的事……”
朱棣凝視著張安世道:“鍊鋼又有何事?”
張安世道:“陛下,移藩的藩王越多,將來對鋼鐵的需求就會越大,這新出的鋼鐵堅韌,臣打算試一試讓這鋼鐵用在火器上,只是現在八字還沒一撇……”
朱棣道:“這個你可以自行其是,不必報朕,總而言之,在棲霞,你想做什麼都可以,朕在棲霞授你專斷之權。”
張安世道:“陛下如此信重,令臣……”
朱棣不耐煩地擺擺手道:“少說那些話,聽著老子起雞皮疙瘩。”
張安世很是委屈地道:“臣只是有感而發。”
朱棣道:“你回家感吧,別讓朕知道。”
“噢。”張安世怏怏不樂,總有一種一身本領,無處施展的感覺。
等張安世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