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早來此,就不見那鄧武來迎,已讓紀綱心有不悅,直到現在正午,這鄧僉事依舊不見蹤影,則讓紀綱積攢了足夠的怒火了。
兩炷香之後,那鄧武才姍姍來遲,行禮道:“見過都督。”
紀綱死死地盯著鄧武:“你去了哪裡?”
“卑下在詔獄的檔房裡……”
紀綱道:“你不知道我來了嗎?”
“卑下……知道……只是……都督您有要事在身,卑下……不敢叨擾。”
紀綱笑起來,這笑容極為詭異:“是嗎?”
鄧武恐懼,連忙拜在地上:“都督……”
紀綱低頭看他:“當初,你是叫我大哥的。”
“大……大哥……”鄧武怯怯道。
紀綱道:“洪武二十年,你住在我的隔壁莊子,此後我們一起投軍,效命於陛下,那時我成為陛下的親兵,而你在成國公的賬下,只是一個小卒……”
頓了一下,紀綱慢悠悠地接著道:“等進了南京城,你的功勞,也不過是一個百戶而已,若非我不斷地保舉你,不但讓你進了錦衣衛親軍,還讓你成了千戶,後來又成了錦衣衛指揮使僉事,鄧武啊,我可曾虧待過你?”
鄧武似乎顯得更恐懼了,忙道:“都督……不,大哥不曾虧待卑下。”
紀綱道:“可是你與我生疏了。”
“衛中上下,尊卑有別……”
紀綱眯著眼,依舊緊緊地盯著鄧武:“千戶陳禮……你與他相交莫逆吧。”
“關係……關係還可以……他……與我脾氣還算相投。”
紀綱揹著手,踱了幾步,便道:“你可知道,他已和張安世沆瀣一氣了。“
鄧武低頭,不做聲。
紀綱淡淡道:“從此以後,陳禮便是我的敵人,他是你的敵人嗎?”
鄧武期期艾艾地道:“或許有什麼誤會……”
“是嗎?”紀綱和顏悅色地盯著鄧武,只是他的眸子,越發的森然:“鄧武啊,我們能有今日的富貴,是因為我們兄弟一條心,若是咱們的心散了,將來………這錦衣衛,就沒有你我的容身之地了。”
“是,是。”
此時,書吏匆匆進來,道:“都督,又有一個沒有熬過去,死了。”
紀綱面無表情地道:“我只要結果,不論其他!”
斬釘截鐵四字之後,書吏點點頭:“是。”
說罷,退了出去。
紀綱隨即看向鄧武道:“說起用刑,下頭這些人,總是沒有什麼輕重,這方面,你是行家,你親自去吧。”
鄧武顯得驚愕:“卑下去動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