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搖頭:“依朕看,並沒有釀成大禍。”
他頓了頓,又道:“這樣又有什麼不好呢?”
他說話時,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似乎在想著心事。
姚廣孝頓時像是明白了什麼:“陛下在想……那些讀書人?”
朱棣目光深邃,凝視著姚廣孝:“你如何看?”
“他們懷念的不是建文,他們只是想借此洩憤罷了。”姚廣孝道。
朱棣揹著手:“以古論今,古人們做過什麼其實對他們而言都不重要,甚至他們談的古,是否真實存在也不重要,他們的目的,實則是議論這個今字。”
“是。”
朱棣道:“無非是想指摘朕,他們可以借用建文來指摘朕,也可以借太祖高皇帝,甚至古代任何皇帝,他們都可以拿來和朕比較,藉以論朕。”
姚廣孝道:“陛下聖明。”
朱棣冷冷道:“姚師傅認為該怎麼處置。”
“這要看陛下。”姚廣孝道。
朱棣道:“嗯?”
“若是收買就可以得人心,那麼陛下應該不吝收買。只是貧僧……所擔憂的是……有些人……收買起來,花費的代價可能高昂。”姚廣孝淡淡道。
朱棣聽罷,驟然明白了什麼:“是啊,有的人,本來生來就富貴,尋常的收買,是買不來他們的心的,就好像大富人家,你想求娶他家的姑娘,對尋常的男子而言,可能砸鍋賣鐵,付出的彩禮,人家可能還要嫌你禮輕了。”
朱棣頓了頓,又道:“朕不是什麼仁宗。”
姚廣孝則微笑道:“那麼陛下……就得考慮另外一件事了,收買不了……總不能這樣放任自流。”
朱棣也露出了意味深長的微笑:“唔……言之有理。”
當下,他回頭看亦失哈:“人在何處?”
“在宮外。”亦失哈道。
“宣他來吧。”
“喏。”
…………
張安世站在武樓的角落裡,一言不發。
他不喜歡在這個時候湊熱鬧,此等玩弄心計的事,其實也不是張安世擅長的,他擅長的只是掙錢而已。
而朱勇幾個,倒也識趣,乖乖地站在張安世的身邊。
很快,他們便看到了朱允炆進來。
這和尚……臉色居然很輕鬆,一點也不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