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亦失哈在一旁,極小聲地道:“陛下,陛下……”
朱棣恍惚之間,回過神來:“怎的?”
“陛下該用早膳了。”
“知道了。”
那小二特地給朱棣尋了一個極靜謐的位置,朱棣落座,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著茶。
“陛下打算何時擺駕?”亦失哈聲音很輕。
朱棣淡淡地道:“不急,這些日子的事,總要有個結果才成。”
說罷,朱棣抬頭看一眼坐對面的姚廣孝。
姚廣孝嘆道:“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朱棣挑了挑眉道:“和尚早上念什麼經。”
姚廣孝道:“出家人以慈悲為懷,為人念超度經。”
…………
文淵閣裡。
一個舍人正匆匆地進入了大學士們的公房。
這文淵閣如今已成大明中樞所在,只是文淵閣狹小,裡頭又有幾個大學士,還有十數個舍人辦公。甚至平日裡,各部的尚書、侍郎以及翰林的學士也會來。
因此三個大學士,眼下只能縮在一處公房。
“解公、胡公、楊公。”這匆匆而來的舍人行禮道。
解縉抬頭起來:“陛下還未傳召嗎?”
“打聽了,陛下……昨夜未在宮中。”舍人畢恭畢敬地回答。
解縉大驚,眉頭深深皺起,這絕對是超出了尋常的事。
雖然當今皇上豪邁,偶爾出宮,大家也自當沒看見。
可是連夜不回宮的事卻很罕見。
於是解縉道:“可知在何處?”
“詢問過了,聖駕眼下在棲霞渡口。錦衣衛的人已聞訊,緹騎們已經出發……”
解縉聽罷,眼裡忽明忽暗,他看向楊榮和胡廣:“二公,陛下往棲霞渡口去做什麼?”
胡廣苦笑:“陛下聖明,自有深意。”
楊榮沉吟片刻,便道:“應當是因為張安世。”
解縉的臉色就更有些不好看了。
他一開始就不喜歡張安世,或者說,讀書人出身的他,歷來對外戚和勳臣是反感的,這都是一群粗人,歷朝歷代,但凡皇帝信任勳臣、外戚或者是宦官,都是士人們的黑暗時期。
這對解縉來說,是歷史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