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鄧健和楊士奇。
鄧健搖頭微笑:“楊侍講……想開一些。”
楊士奇道:“我倒是不擔心自己,只擔心承恩伯他……你看……為人要謹慎啊,如今得了恩隆,更該如履薄冰,當今陛下眼裡容不得沙子,若是知道承恩伯如此性情,只怕龍顏震怒,要教公子貽誤終身。”
鄧健也吁了口氣,不免也憂心道:“是啊,所以過兩日的萬壽節,才至關重要。”
二人唏噓著,一時無話。
…………
“好兄弟,好兄弟……”
刑部大牢裡,張安世穿梭在這陰暗潮溼的牢房裡,發出激動的聲音。
那一間囚室裡,三個蓬頭垢面的少年此刻正各自懶洋洋地躺著不動。
他們在養精蓄銳。
在這裡倒沒人敢為難他們,這時代也不存在所謂的肥皂。
可這等不見天日的寂寞,卻足以讓這樣年紀的少年郎逼瘋。
唯一鎮定的就是丘松,他總能自娛自樂,有時自己和自己說話,有時很認真地挖著自己的鼻孔,有時如入定一般,一坐就是一整天。
朱勇和張軏就沒有這樣的閒情了,他們掰著手指頭細數著日子,或是不停地鬥嘴。
當然,難免他們會掛念著大哥如何了。
如今只有大哥一人在外頭,沒了他們,一定很寂寞吧。
亦或者……京城三兇的千斤重擔都壓在大哥的身上,大哥一定焦頭爛額。
大哥會不會因為過於想念他們而消瘦呢?
不過當聽到熟悉的聲音,朱勇和張軏都激動起來,隔著柵欄,朱勇道:“是大哥嗎?是大哥嗎?”
一會兒功夫,張安世就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張安世興沖沖地道:“看,大哥這身衣衫怎麼樣?威武不威武,拉風不拉風?”
朱勇和張軏定睛一看,便見張安世穿著鬥牛服。
這兩個傢伙是識貨的人,當然曉得其中的奧妙。
“呀,大哥你這是……”
張安世道:“大哥我忍辱負重,如今……封爵了,現在是承恩伯,你聽聽,承恩……這是多大的恩典啊,可見陛下對我改觀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