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面,殿上大亂,短兵相接,那群劍舞者不知是李恪從哪裡找來的高手,出手毒辣,套路詭異,幸而皇帝手下這批死士更為難纏,半盞茶後,盡數將叛黨拿下,死傷不計。
兩儀殿後,遺玉坐在暖閣中,手中捧著一杯茶,穿著宮娥粉妝的一凝和一華分立在她背後,門前的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名宮女太監打扮的刺客,一隻香爐被打翻在地上,阿生正跪在地上,對遺玉解釋今晚的事,因看不出她平靜的面孔下是氣是惱,阿生心裡七上八下的。
“這麼說,殿下早就知道今晚吳王會逼宮,還會拿我來要挾他。”
“是。”
“今天的晚宴是楊妃安排的?”
“是。”
遺玉抬手扶額,“那皇上知道嗎?”。
阿生遲疑了一下,才開口道:“主子說,皇上已有所察覺。”
遺玉抿了口茶,手指壓了壓突突直跳的額角。
早就覺得不對勁,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簡單來說,就是李泰知道李恪要謀反,皇上知道宮裡有人起了歪心,兩人不露聲色,各懷心思,等著把這群人一網打盡。
複雜點說,就是李泰從打下安市城後就開始布的**陣,把通敵謀害太子那件事弄的不清不楚,李恪上了鉤,生怕早晚李泰都會找他算賬,就決定先下手為強,勾結了大內的禁軍,又找了楊妃做內應,決定在今晚逼宮謀反。
殊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李泰就等著他自投羅網,空出那個通敵的罪名安給長孫無忌,好一箭雙鵰,左右不誤。
這件事一旦成,李泰就算掃清了登位之路上的最後一層障礙,難怪他會心急,剛回京就逼迫李恪動手。
“行了,起來吧,我又沒怪罪你。”遺玉對阿生道。
被矇在鼓裡的感覺不好,但遺玉現在沒工夫氣惱李泰的隱瞞,她更擔心的是兩儀殿上這會兒的情況,她出來好半天了,也不知那邊解決了沒有,李泰會不會在亂中受傷,要知道他肩膀上那個窟窿才好利索沒幾天。
“有人來了。”一華道,阿生趕緊站起來,快步到窗邊開了一道縫往外看,隱約在夜色下看到正往這邊跑來的一小隊禁衛。
阿生扭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獨自到門口去等,片刻後,遺玉就聽見了敲門聲。
夜深,一場宮變,剛剛拉開帷幕,便又無聲落下。
兩儀殿中的叛黨,包括李佑和昏迷的楊妃在內都被扣押下去,李世民大斥了姍姍來遲的左領禁軍,讓他們在宮闈內外搜查叛逆殘餘,最後留下李泰料理後事,先領著驚魂未定的長樂和李佑去了御書房。
御駕一走,李泰帶著一隊禁軍到宮後暖閣接人,然而裡裡外外找了三圈,都沒有見到遺玉人影,阿生和被派去保護她的一凝一華姐妹'>也不知去向。
現場並未發現任何打鬥的痕跡,人,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啟稟太子,屬下又在後殿找了一遍,並未發現可疑之處,請太子示下。”
李泰彎下腰,撿起了茶案上已經放涼的半杯茶,手指摩挲過杯口,閉了閉眼睛,似能感覺到不久前遺玉正坐在這裡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