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烈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樣，頭也不回地問道。
跟在身後拄著一根粗壯的樹枝往前走的沈颯咬著牙說：“不累。”
成烈停下來，回頭看著沈颯。
這幾天沈颯瘦了不少，雖然本來就瘦，但現在看著，臉頰是明顯的清減了。下巴尖尖的，看著挺可憐的，讓人想給她吃點兒好的。
可是這林子裡，想吃點兒好的，很難。
除非能碰上人，但碰上人，是什麼樣的結果，還未可知。
尋思了一會兒，成烈說：“歇會兒吧。”
沈颯伸手抹了把額角的汗水，睜著一雙黑魆魆的杏核眼問：“就在這裡過夜嗎？”
今天看樣子是既走不出去也碰不上人了——雖然成長官一個字也沒說，但她能從他臉上看出來。
“不然呢？”
“成……哥，我們已經走了好幾天了。”沈颯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說。
“我知道。”成烈耐心地看著她。
“我們……是不是出不去了？”沈颯期期艾艾地問。
她知道這樣不對，身為戰士，只要服從命令就好，可是……這一天天的，她心裡難免會產生疑問。
“不一定。”
成烈意味深長地望著她：“怕了？”
“沒有。”沈颯搖頭。
“怕就是怕，不怕你問什麼？”成烈毫不客氣地說。
天邊最後一縷光線終於褪盡了。
一望無際的密林好像被一隻大罐子倒扣住了一樣。
沈颯最討厭的夜晚即將來臨。
“我想出去。”沈颯咬了咬嘴唇，說：“我不想死在這裡。”
“我知道你不想。”聽到沈颯肯說實話，成烈反而笑了：“沒有人想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