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颯眼前浮現那些死去的戰友們，眼睛紅了。幸好天色已黑，成長官不會看見。
吸了一口氣，沈颯控制住自己的聲音，儘量平靜地說道：“對不起，我不該有小情緒。”
“有小情緒挺正常，沒有才不正常。”成烈笑望著她，那眼神是溫和而充滿包容的：“你還年輕，本來就不該面對死亡。”
“……”沈颯說不出話來，覺得心裡酸酸漲漲的，有點兒想哭。
但是她不能哭。
身為戰士，是不能夠輕易掉眼淚的。
“沈颯，你已經非常優秀了。”成烈肯定地說道。
沈颯抬起頭，用力咬住嘴唇，才使自己不掉下眼淚：“謝謝成長官。”
“叫哥。”成烈提醒。
“嗯……哥。”沈颯連忙低頭，臉又紅了。
“歇會兒吧，要還走得動，就再往前走走，走不動就原地休息。”成烈說著，自顧自地在旁邊地上坐下來。
沈颯“嗯”了一聲，也慢吞吞地坐了下來。
兩人面對面坐著，卻都沒什麼話說。
沈颯原本就不是個擅長跟人溝通的人，成烈身為男人，又是個年裡比沈颯大上許多的男人，更不會主動和沈颯尋找話題。
兩人相對沉默著，過了一會兒，沈颯說：“哥……我休息好了。”
“好。”成烈點點頭，站起身來。
沈颯腿上的傷這幾天也在慢慢恢復，不過動作還是不那麼利索。
成烈耐心地等著，不催促，也不幫忙。
沈颯知道，不幫忙是為了她自己好。
倘若成烈次次都過來攙扶，那她什麼時候才能夠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行走呢？
在這種情況下，她沒有那麼多時間讓自己慢慢康復。
她要儘快好起來，這樣才能在必要的時候不拖成長官的後退。
她也想好了，萬一真的碰到危急關頭，她絕對絕對不允許自己成為拖油瓶。
成烈看著沈颯咬牙站直了，眼中閃過讚賞的光芒。
月亮爬上了樹梢，林子裡有了微弱的光線，這樣看起來，沈颯的輪廓和唐笑更像了。
倘若她不說話，他是可以把她當做另一個人來靜靜凝視的。
甚至她那股堅毅的不服輸的勁頭，也讓他想起了唐笑上次因為腿傷住院時，一次次摔倒了又爬起來的復健過程。
笑笑現在在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