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男人正殘忍地用鞋尖研磨“自己”的臉頰。
男人依舊是看不清面容,唯見涼薄的唇不斷張合。
菲黎亞對他有一點印象。
不記得是第幾任主人。
但正是那人,在自己已經接受苦痛命運,憎恨這個世界之時,洗腦自己,說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說他應該用這滿帶罪孽和汙穢的身體,在無盡的痛苦中死去。
他當然不願意承認,但換來的只是無限的洗腦和折磨,直到他茫然間精神陷入癲狂,開始有嚴重的自毀傾向。
但男人似乎早就預料到這種情況。
下藥,剝奪行動能力;監禁,剝奪一切自由……
他就是在那時,學會用麻木和乖巧偽裝自己。
直到男人家破人亡,他被新主人的下屬帶走時,他看似麻木地涼薄望向“舊主人”殘破荒涼的宅邸——男人已經將一切值錢的事物都賣去,卻無法擺脫災厄般命運帶來的家破人亡。
而男人正跪倒在地上,不甘地看著自己被他人帶走,目眥盡裂。
之後,他聽到新主人的下屬似是無意般提起,談起他的舊主人殘忍病態,喜愛折磨奴隸。而且不只是肉.體上的折磨,他還習慣將他人的心靈徹底摧毀,陷入絕望的深淵。
然後他再扮演上帝,施於唯一一縷光芒,讓那些奴隸只能把他當唯一救贖。
他當時聽了,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地點頭。
他知道,錯的不是他。
但錯的到底是誰,已經不重要了。
夢境菲黎亞淡淡地看著這一幕,心裡喃喃道:
已經不重要了。
直到他抵達了夢境的盡頭,看見在那個華麗的金絲籠裡,自己被強行扯過的手臂,以及硃砂般鮮血劃下的烙印。
他一直麻木的眼瞳終於睜大了。
而金絲籠外,少年邪異又澄澈的眼瞳低低垂著,身上的單薄的布料宛若輕紗般鋪灑在乳白色肌膚之上,卻難掩那足以邀人墮入地獄的氣質與魅力。
“給你打個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