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活著,我在你的身邊,至少……”
他沒將後面的話說出來。
但這些已經可以代表許多東西。
祁鶴骨節清晰的精瘦手指點點收緊,面上還是偽裝成一副面無波瀾的模樣,繼續問道:
“就是因為陸氏嗎?”
陸澤眼瞳怔松,似是還沒反應過來,薄唇輕動,出神似喃喃:
“嗯,為了陸氏。”
“沒有其他原因了?”祁鶴聲音微顫,後槽牙輕輕碾著,唇齒間溢位微不可查的聲響。
陸澤這時才“反應過來”,吐息間怔了怔,而後驀然抬起頭,對上祁鶴的視線。
他的面龐已經太過蒼白,滴著纖薄的破碎,病氣在其間縈繞,如同罩著死去殘蝶的磨砂玻璃。
隱約了回憶和清晰,那股朦朧卻讓人更加心碎。
但他卻扯上抹譏諷的笑意道:
“當然是為了陸氏,祁總。
“難不成,你還在期待些什麼嗎?”
祁鶴沉默了,陸澤卻更加肆意地笑了起來。但那股笑容出現在這張臉上時,只讓人擔心這股月下曇花似的驚豔頹廢美麗會不會如煙消散。
陸澤輕聲道:
“這麼久過去了,你還抱著這種幼稚的幻想。
“我都不知道該嘲笑你可笑還是可悲了。”
祁鶴一如既往地沉默著,沒有反駁,也沒有發怒。
許久,他才自嘲似的輕笑。
“你又是這樣,還是……”
那麼矛盾又複雜。
一邊拼命否認對他的愛意,一邊又矛盾地護著自己,在低泣時也是承諾不會傷害自己。
如果他不知道真相,可能永遠也想不明白。
甚至還會極其惱怒,逼迫他親口承認愛他,偏執而嫉妒地想得到他的一切。
但現在……
“既然如此,也沒什麼好說的了。”祁鶴撇開眼,不讓自己去看陸澤。
他怕再看他一眼,自己就要崩潰般決堤了。
他竭力調整好情緒,緩步行到陸澤面前,俯下身,骨廓清晰的指節輕鉗起他的下頜,緩緩貼近道:
“好好修養,等你康複後,我會給你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