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被撞擊,車門破碎,火花四濺,沖擊襲來……
明明是無法挽回的碰撞,自己身上的人竟然獨自承受了一切。
隨著陸澤咽喉猛然噎出的鮮血灑落到自己身上,祁鶴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近乎奇跡的一幕。
怎麼回事——
他的眼神稍滯,而後瞪大了眼。
但祁鶴來不及細思,腿下傳來的劇痛便要奪去了他的意識。
疼——
他喉嚨無意識溢位破碎的嘶啞。
腦中被這一個字徹底佔據,完全無法思考任何事情。
淚腺陡然受到刺激,眼淚在眼眶直落,滾燙的液體模糊了視線,祁鶴卻執著地想看清面前人的面容。
因為他清楚,陸澤肯定承受得最多。
但淚越流越多,他根本無法看清陸澤,只能感受到成股成股的鮮血浸透他的軀體,而那人彷彿一隻殘破的蝴蝶,呼吸低微,連蝶翼都無法顫動一下。
洪水傾塌般的慌亂覆沒了他。
甚至讓他一時間忽視腿部的劇痛。
祁鶴再一次近乎癲狂地意識到,面前此人對他有多麼重要。
“陸澤……”祁鶴近乎嘶啞般喊出這句。
但陸澤已經快要昏厥過去,沒辦法回應他。
“陸澤……你別、你別閉眼……”明明應該是命令的話語,他卻用著極其卑微的乞求語氣。
劇烈的痛楚快要奪去他的意識,他卻仍沒敢放棄清醒。
他不能讓陸澤死。
如果陸澤死了,他存活的僅剩的意義,也便沒了。
冰冷而沉靜的白熾燈渲染了一切。
消毒水的氣息氤氳在醫院各個角落,混雜著微涼的空調冷風,不讓人感到平靜安心,只讓人感覺無數死神徘徊於此,正伸出手纏繞著每一個病患,試圖將一個個人類拖入深淵。
醫生告訴祁鶴,那種程度的車禍撞擊,他居然沒受到什麼嚴重的傷害,簡直是個奇跡。
而且受傷的每一處都避開了致命部位。
手術很順利。
但祁鶴要瘋了。
因為陸澤一直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