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歲做完手術後,刀口就一直維持13的長度,恢複完後,正常地疤痕增生了。不再變大,也會一輩子盤踞在那不會再消失。
也做過各種許多的淡化治療,去不掉的還是去不掉。
寇遠洲為了安慰他,面對面地將他抱起來時,那道疤痕便也貼在了小洲哥的心口。
有一次看喬沅低頭安靜打量自己胸前的大蜈蚣時,寇遠洲將他抱了起來。兩人面對面相貼得很緊,近得能聽見彼此怦怦的溫熱心跳聲。
他說:“長在你身上就是長在我身上。”
“一樣的。”
同樣安慰的話說了許多遍。喬沅知道他是在安慰,但是也很受用。
從小到大任誰來都是說,寇遠洲疼弟弟簡直疼到沒邊兒了。
喬沅還記得那一天下午的陽光燦爛,少年興沖沖地拎著領子拽掉那件短袖,露出一道和小孩如出一轍的雙胞胎疤痕。
喬沅看第一眼就轉過頭去哭。
太熟悉了。一眼就能認出來這是跟了他大半輩子的疤。
每一處粗糙難看的邊角都曾經被他對著鏡子、手指輕輕摩挲過數遍。
寇遠洲卻得意高興得不行。
他一件衣服才等不及地脫到一半,頭發淩亂,一口白牙笑得粲然。
“我說過吧,長在你身上就是長在我身上。”
寇遠洲沒有紋身的愛好。這麼多年以來全身上下也唯獨只紋過這一處而已。每一句話都不只是安慰而已的話。他說的都是真的。
彼時,長大的寇遠洲起身去衛生間換了條毛巾給喬沅擦臉。
大手撥開他汗濕了一點的劉海,完全露出底下一張白皙漂亮的,迷濛安靜的臉蛋來。寇遠洲將他頭發往後攏去。
兩人對坐著,寇遠洲專注地為他洗臉。
擦拭了有一會兒,一隻手指軟軟撫摸上寇遠洲胸口的紋身。
正在忙的寇遠洲抽空看了一眼,不在意地問:“又褪色了?”
雖然是照著紋的,但他的假疤痕畢竟做不到和喬沅的百分百相像。
寇遠洲胸口的假傷疤和他形狀一樣,但並不贅生隆起,也會每年褪色,所以他時不時得回去補紋身。
男人擦完他的臉,也跟著低頭看向自己胸口。
“唔……是有點褪色了。我找時間去補一補。”他說道。
安靜盯著他的紋身看了兩秒。躺在床上的喬沅忽而說:“不要補了。”
話音未落,寇遠洲側目安靜看他一眼。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