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的角度,只透過杯沿看到灰色衛褲的褲腰在他面前走來走去。
溫熱毛巾覆蓋上來。
動作細致熟稔,妥帖照顧。早已經在多年來的互相配合中掌握雙方都熟悉舒適的力道。
抬起他pp的那隻手臂修長有力,動作嫻熟得像在照顧小孩子,知道手掌要拖放在他的哪裡,要以什麼力度擦才會變得幹淨且不會讓人癢癢。
幹淨濕熱的毛巾,軟和中略帶粗糙,細致摩擦過那一片的面板。動作間能隱約感覺到布巾下一隻有力手掌的輪廓和骨感,隨著動作和地勢五指輾轉起伏。
“困嗎?”感覺到熱毛巾離開了面板。他聽見寇遠洲聲音在問。
“嗯……”喬沅反應慢一拍地眨眼,搖頭。
“一會兒讓你睡。”幹燥指腹輕擦過他額角,溫柔又疼愛地。
毛巾被換了一面,喬沅就知道要擦最後一處地方了。
手指修長,輕車熟路。
動作放緩得恰到好處,從指尖的觸感到指節的彎屈,每一寸的感受都無比熟悉,打轉檢查。
坐在床邊的人眸光專注,片刻後,他抬眼看了喬沅一下。就聽他的聲音評價道:“還很軟啊。”
喬沅一臉不知是熱意還是別的什麼燻出的緋紅。他的眼皮半垂下來遮住其中水色。閉眼像是在不耐,又不大像。
房間溫度上升了些,他呼吸微亂,看見洲哥正在把毛巾折疊,翻面。他抬起眼和喬沅對視上,勾起一個笑。
“累了?”
擦身結束。
身上幹爽舒適的喬沅換上睡衣,係扣子時,胸口正中一道肉色大疤痕若隱若現。
他被放回幹淨被窩裡。寇遠洲則是在最後收尾。
在喬沅準備好睡覺之前,被窩被掀開,一條觸感熟悉柔軟安心的小方毯子被一隻手塞了進來。
寇遠洲:“來。阿貝貝。”
喬沅條件反射,習慣性地一抱住,聽見上方的寇遠洲輕笑一聲。
喬沅從小就睡覺必抱。剛才兩人幹正事兒的時候被放到一旁了,於是這會兒寇遠洲替他拿了回來,貼心地塞回他的被窩。
床上的人沒有馬上閉眼沉入睡眠,他半睜著眼皮,視線隨之落在男人俯低身體時、胸口上那道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疤痕上。
喬沅長大後,曾經有過一段對自己身上這道大蜈蚣疤痕感到自卑的時期。
不能隨意去海灘或水上樂園玩,夏天出汗時也很容易從短袖裡透出。越是不想在意,存在感越是強烈。
雖然是一道陳年傷疤了,但任誰第一眼看見還是有些觸目驚心的。
喬沅的疤痕會增生出一條肥厚隆起的腫物,說蜈蚣不是開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