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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嶼可以說是打小就對周圍毫無關心的小孩,據他媽回憶,他對一切玩具都沒啥興趣,不像其他小孩一樣,有著豐富的情感。
雖然也能哭能笑能鬧,但在陸媽媽看來十分敷衍。就連打疫苗也從來沒掉過一滴眼淚,一聲不吭,用毫無感情的目光看著護士下針,看得有多年經驗的兒科護士心裡都發毛,畢竟見過哭鬧得能把天都掀了的,卻沒見過這種冷靜地看著你不說話的。
念幼兒園時有一回舅舅陸子銳突發奇想去接他,周圍不少孩子都是父母過來接孩子,於是他開玩笑似的問陸嶼,“小嶼,你想要爸爸嗎?”
本來是想逗“想要”之後,拿這件事去嘲笑他姐。
豈料他只冷淡地看了他舅一眼,說了一聲,“無所謂。”
他真的覺得一切無所謂,他媽讓他打小就開始學馬術、網球和柔道之類的,也不管他喜不喜歡,陸嶼從沒說過不,安排什麼便做什麼。並且從來沒有任何的要求,也不曾抱怨過一句。
後來,他媽還一度擔心這孩子是不是精神方面有哪些疾病,或是缺乏父愛導致的異常行為。
然而一切都不是,陸嶼只是比普通的孩子要早熟,並且早熟太多。
他對周圍的世界有種與生俱來的漠視。彷彿周圍的一切都無所謂,與他無關,並且從沒抱著好奇心。
和劉雪杉他們所想的不同,他完全沒有嫌棄他們或是刻意保持距離,覺得自己高高在上之類的。
他只是無感無所謂無關心。
可後來等長大後回想,在他遇到劉雪杉的第一日起,那種漠然便像在黑暗中冰凍多年的冰川頭一回照到了暖陽,悄然開始崩裂。
他也說不清楚為什麼,後來才明白,對劉雪杉的奇特感覺,漸漸令他不再那麼漠然,終於對周圍的人和事物有了好奇。
他對一切事物有多漠然,便傾注了與之相等的關心在劉雪杉身上。
一開始他毫無自覺,因為那時他還太小。
那最初的好奇心如一顆種子,在他心中生根發芽,隨著他年歲的成長,也生長為根莖深入大地的參天大樹。
劉雪杉不像別的小孩兒老師一提問就把手舉得老高,從來不舉,只認認真真地聽,認認真真地記。下課時間基本在寫作業,小胖子韓默總要轉過頭來找他搭話,問他為什麼不出來玩,他總是耐心地回複說是晚上沒有時間,要忙著做家務。
然而本質上他是個家務白痴,陸嶼和他一起值班的時候徹底瞭解,劉雪杉念書極為厲害,但卻連地都掃不好。
陸嶼第一次參加課後掃除的時候,便是和劉雪杉一組。那時每天由班上的兩個同學組成小組,放學後搞衛生。
陸嶼特地穿著一身清掃裝備,戴著口罩護目防塵鏡,身上穿著德國定製的清掃圍裙和袖套,腳上甚至換了膠鞋。換完這身衣服回到教室,劉雪杉已經開了掃除,這時陸嶼終於明白為什麼他容易挨他奶奶的訓,因為劉雪杉能把掃到簸箕裡的垃圾再給掃出來,甚至弄得到處都是。
起先這小孩兒還以為陸嶼不會做家務,拍著胸脯說讓他來,搶過了陸嶼手上的拖把。結果地板反而越拖越髒,後來還把汙水桶打翻在白瓷磚的地面,他腳上那雙髒鞋子顯得更髒了。
陸嶼潔癖症發作,把劉雪杉推出門外去,動手掃地洗拖把,十五分鐘不要便將地板拖得鏜鏜發亮,窗臺擦得明亮如新。
劉雪杉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連聲誇贊他厲害。
陸嶼冷漠地拎著拖把和水桶去廁所,沒搭理他,劉雪杉看著他的背影,覺得自己好像又被嫌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