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玉棠並不擔心這樣做會遭到忌諱,朝中勢力比帶草社更大,牽扯到的人員更多的黨派多了去了,帶草社至多算一條小魚,現在還未成氣候呢。
只是帶草社牽扯到的人員越多,吳玉棠本身能夠花費在其中的精力卻越來越少,這麼一來,說力不從心也是正常的。
只是……
吳玉棠遲疑道:“若說沈純做副社的資格自然是足夠的,只是不知他自己是否願意了。”
沈純的才學不必說,探花郎就沒有不好的,要論其他,目前沈純雖然沒有額外委派官職,但自陳景書之後,徐掌院最常安排的就是讓沈純去宣和殿坐班,哪怕不像陳景書那樣時常被皇帝叫到面前親自教導,但沈純也是常能在皇帝面前露臉的,甚至能說上幾句話,目前來看,不管是翰林院的徐掌院還是皇帝,都對他頗為看好。
因此吳玉棠也覺得沈純來管帶草社是不成問題的,唯一的問題是,沈純自己是否願意。
陳景書聽到這個倒是笑了起來:“這大概是最容易解決的問題了。”
吳玉棠道:“哦?今日你偏什麼事情都有辦法解決?”
陳景書道:“再過幾日我向家裡要的揚州本地大廚就該到了,哼哼,沈純可是惦記正宗的揚州菜許久了。”
吳玉棠:“……”
你就是掐準了沈純愛吃是吧!
但吳玉棠不得不承認,這辦法用來對付沈純,說不定真的有奇效。
只是等陳景書回去把這事跟黛玉說了,黛玉卻笑。
陳景書好奇道:“你笑什麼?難不成我今日辦了什麼蠢事?”
黛玉道:“我笑的是,若是旁人有你這樣的,總要在社中爭一爭,你倒好,不願意做領頭的也就罷了,這會兒還不趁機抓一抓大權?”
吳玉棠留下的可不是什麼爛攤子,而是滿手的好牌。
畢竟吳玉棠對加入帶草社的人員都是經過嚴格挑選審核的,基本沒有庸才,也沒有加入進來混名聲混日子的,這些人日後難免要出幾個人物,如今吳玉棠要離開,可不就是陳景書收買人心的最好時機?
結果陳景書偏還選了那麼個辦法。
陳景書道:“我若只為權,這倒確實是個好時機,但我卻不僅僅是為了權,我還想做點事情。”
黛玉道:“既然要做事,難道不是越多的人越好?”
黛玉雖然不熱衷仕途,但到底林如海也做了那麼些年的巡鹽禦史,賈敏去後,黛玉少不得幫著打理家中一些事情,她又怎麼可能什麼都不懂呢?
何況,這會兒黛玉也有心能幫一幫陳景書。
或者哪怕幫不上什麼,至少別因為她的緣故給陳景書拖後腿呀。
萬一交往了什麼不該交往的,或者得罪了不該得罪的,這都不好吧?
陳景書便解釋道:“話雖然是這麼說,但也要看一起做事的是什麼人,和我想要做什麼事兒。”
“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這是做事的首要問題。”陳景書道:“我想要做的事情,與其中多數人的根本利益是不符的,只是他們現在暫時不是我的敵人,卻也終究不可能是我的朋友。”
這是指,從根本上來說,不會是他的朋友。
但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是不斷變化的,至少目前來說那僅僅是藏在暗處並不起眼的次要矛盾,但陳景書很清楚,他總有要真正去做事的一天,到了那一天,帶草社中就不再人人都是他的朋友了。
至少會有一部分發生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