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在碧園閑著無聊,聽說賈蘭讀書常有不明之處,她找李紈問了,竟都能解答。
這就不由李紈不驚訝了。
李紈雖也出自書香之家,但到底因‘女子無才便是德’這話,只學女四書,列女傳一類的罷了,男人們考功名的東西她是沒有很深的研究的,更別說是制藝策論一類了。
可這些黛玉竟都能教!
黛玉自己作制藝是不太行的,但她於制藝的規則要求以及各項忌諱都爛熟於心,眼光又精準犀利,賈蘭寫的稍有問題她便能一針見血的指出。
有時候李紈都覺得黛玉的要求太苛刻了。
黛玉這才想起來賈蘭不是陳景書。
卻又想著,景哥哥如他這般年紀的時候制藝已經寫的極好了,便是以他那會兒的要求來算,如今賈蘭也是不夠的。
只是對賈蘭的要求黛玉倒是真的放鬆些了,又把以前陳景書學制藝時說必看的書選了叫賈蘭讀。
可越教越是覺得……
景哥哥真的很優秀呀,不是尋常人能比得上的。
心中又是羞澀又是驕傲。
只是李紈驚奇道:“我卻不知你什麼時候還學過這些?”
黛玉這才想起,她與陳景書在學問上的往來,雖說都是林如海知道且允許的,但如今說出來到底不好。
經上回‘顰顰’一事,哪怕黛玉以前對這些並不關注,卻也在事後多瞭解了一些,知道自己原先和陳景書的事情是不能隨便亂說的。
因此面對李紈的問題便道:“往常在家時,父親閑來無事也對我講過這些,只是我於制藝一道到底沒什麼天分,未能學出名堂來。”
這也不算假話。
李紈聽了想想也對,林如海本身是探花,學問自然是好的,又只有黛玉一女,教她這些,也不過是假充養子之意,略解膝下荒涼罷了,因而笑道:“你又不去考狀元,把這些學出個名堂來做什麼?”
黛玉道:“也別只拿我打趣,你還是得想著請個正經的先生才是呢。”
說起這個,李紈也只能嘆息。
賈蘭再怎樣,也不能越過賈寶玉去啊。
黛玉對此也是無法。
倒是除了這些,黛玉在碧園住著簡直舒適暢快極了。
陳景書知曉這事自然也高興。
他送黛玉碧園,本就是為著這個的。
何況如今黛玉與他算是正式定下了名分,往來自然可以光明正大一些了。
原本說黛玉中秋就該回去賈府的,但她前一日夜裡吹了些風,第二日有些不適,就只好請人傳話說不能回去了。
賈母那裡自然又是一番關心,還送了不少東西過來,只說要她好好保養身體,等好些了再回去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