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腦袋裡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可他才剛開口,就惹來大家的嘲笑聲。
鄭澐道:“景哥兒莫不是不敢去吧?”
陳景書討饒道:“只是家裡管得嚴,從來不許來這些地方,幾位哥哥行行好,這就放我回去,下回我請大家到揚州最好的酒樓點最貴的席面,痛痛快快的吃一頓好不好?”
他是真的不想去啊!
如果他真的是這個時代被陳孝宗和吳氏從小拘束的好好的小孩子,自然不明這倚香樓是什麼地方,說不定稀裡糊塗就跟著進去了,但他不是啊!
……雖然上輩子他也沒去過這些地方,但沒去過難道還沒聽過?
這麼想著,陳景書連連推辭。
可眾人見他之前還一副從容穩重的小大人樣子,這會兒卻一連討饒都覺得有趣,哪裡願意放過他,自然不許他走。
最後還是吳玉棠道:“景書也莫要太擔心了,那事兒私下裡倒也罷了,明面上誰敢?更何況是聚集這麼多人一起去了,大家今日也不過是喝個酒聽個曲兒,方才那話是逗你玩呢,只管安心去,若是真有烏七八糟的事情,我頭一個護著你出來。”
話都已經說到這裡,陳景書哪裡還好推辭?何況今日是帶草社成立的日子,他又是副社,不去也不好,最後也只好硬著頭皮點頭。
只是私下叫住松煙道:“你且看著時間,若是太晚我還沒出來,你就進去找我,無論如何要把我帶家去。”
松煙連忙點頭。
陳景書瞪他一眼道:“你不許喝酒!敢沾一滴,明兒我回了母親打你板子!”
松煙忙道:“大爺放心,我要是敢碰一滴酒,叫太太打死我也使得。”
陳景書這才進去了。
陳景書自言不喝酒,就只管叫人上了茶來,他在一邊吃點菜,只看著別人喝酒玩鬧罷了。
周圍倒是有幾個姑娘,或是彈琴唱曲兒的,或是伺候酒菜的,大約是陳景書看著年紀太小,因此倒是沒幾個往他身邊湊的。
哪知喝過幾輪酒,眾人就越發熱鬧起來。
不知是誰提議要傳花作詩的,居然也得了一致贊同,鄭澐順手從身邊姑娘頭上取下一枝花來:“就用這個傳,拿……拿那個琵琶做鼓,停到了誰手裡,誰就要作詩,若做不出,就罰酒三杯。”
陳景書自然要推辭,可眾人哪裡讓他。
“旁的倒也罷了,陳副社又不跟我們喝酒,又不和我們聽曲兒,連姑娘也不要,如今不過作詩,竟也不玩?大家可是早就聽說你在暘興可是作了兩首好詩呢,怎麼到了揚州反而不作了?”
陳景書無奈,道:“哪裡是這個意思,只是怕喝酒罷了。”
鄭澐大笑:“我倒是聽過你那兩首詩,既有這等才學,哪裡還用得到你喝酒?”
不一時就有急促的琵琶聲響了起來。
前面兩輪倒是都沒陳景書什麼事兒,各有其他人以此情此景作詩。
哪知第三輪陳景書一時不及,那琵琶聲剛好就在他那裡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