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克思道:“今年還撐得過去,但如果沒有錢,明年就不行了。”
陳景書點點頭:“我知道了,我今天來找你原本也是要說這事的。”
盧克思問:“你想到辦法了?”
陳景書道:“我目前最好的辦法也就是找我父親要錢,但這顯然不行,所以我想從這一千兩裡面分出些銀兩來,我們開幾個鋪子,做點生意,你看,我雖然不能找我父親要錢,但從家裡借幾個會手藝的人倒是不難的,我方才瞧著這裡有些孩子年紀大一些,也有十來歲,能學點東西也好。”
放在現代十來歲的還叫小孩子,但在這個時代,尤其是家境一般的人家,十來歲的孩子都是當半個成年人用的,如今讓他們學點輕便的手藝也好。
盧克思點點頭又說:“但我們人手有限。”
陳景書道:“你也說了,現在人少,後頭就多了,我進來之前還看見有身帶殘疾的,如那腿腳有傷的,做不了其他,但手上的活計做著總不成問題,讓他們學了手藝,日後不管有沒有這濟養院他們都不愁活不下去。”
這年頭學徒的日子是很苦的,簡直不當個人使喚,但就算吃了這苦能不能把手藝學到還得看運氣呢,陳景書從家裡找人來教,自然不必這些人吃太多苦頭,既然不用吃苦又能學手藝,想來也沒人會不願意。
……真有那不願意的,也算是看出一個人的人品了不是?
盧克思倒是不反對這個,與陳景書兩人商議一番之後,很快就定下幾個計劃。
沒多久濟養院就開張了一家做包子饅頭面條一類的店鋪,又有一家編竹器的鋪子,也做點輕巧的木匠活兒,另外陳景書還非常公器私用的把陳家今年給三等僕婦小廝以及一些莊子上下人發的鞋子納鞋底的活兒給攬了些過來,因為盧克思說來了幾個會做針線的婦人,材料都是陳家提供的,這些人只需做手工就行。
這麼一來,雖說銀兩還有缺口,但總算有了進項,還能多撐一段時日了,至於說徹底解決問題的法子還得慢慢想,唯一的好訊息是,盧克思算了筆帳說陳景書明年可以安心的參加童試了,不必擔心考完回來濟養院已經餓死。
不過讓陳景書驚訝的是,如今這為數不多的進項裡頭,幾個無兒無女的婦人居然出了近一半的力,除了做鞋子,婦人們在忙活灶臺上的事情的時候也遠比男人擅長,有了她們之後包子鋪的生意倒是好了不少。
婦女能的話果然是真理嘛!
如此一面讀書一面和盧克思想辦法經營濟養院,時間不知不覺就從六月滑到了九月底。
九月底的天氣已經多了幾分涼意,這日陳景書一早照舊去給吳氏請安,卻見吳氏瞧著他直抿嘴笑。
陳景書茫然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疑惑道:“兒子沒穿錯衣裳呀,母親笑什麼呢?”
吳氏道:“你妹妹昨日回來了。”
啊?
陳景書的表情更加茫然了:“我難道不是你和父親唯一的孩子嗎?”
吳氏:“……”
這兒子真的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