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書好奇道:“這怎麼說?”
陳孝宗道:“這賈雨村進士出身,學問是好的,足夠教你,只是他雖丟了官,卻並無長久蟄伏之念,只要有半點機會便想著重回官場,就算做你老師又能教你多久?與其學了幾天就換先生,不如一開始就不要他。”
賈雨村原本是經朋友介紹去林府給黛玉做先生的,卻在林如海那裡聽說陳家也要尋個先生,比起黛玉,賈雨村自然是更願意教陳景書了。
賈雨村雖然丟了官職,但對於陳家來說賈雨村那點子事情根本不算事情,若有陳家出力,賈雨村輕易就可重返官場。
但也因這一點,陳孝宗不願意要賈雨村,他想要的是一個能夠踏踏實實教導陳景書的先生,而不是整日裡盤算著透過陳景書搭上陳家,回去做官的。
聽了這番解釋,陳景書也點頭:“確實是這個道理。”
誰都知道時不時就換先生對學習是無益的,既然如此,賈雨村這樣不安定的,確實不適合他。
陳孝宗安慰道:“你不必著急,你大伯的書信今日才剛到了,原有個要歸鄉的翰林,經你大伯介紹,來給你做先生,據說人品才華都是好的,少說也能在府上安定幾年,倒是能好好教你。”
陳景書笑道:“大伯說好那定是好的,我就不操這心了。”
陳孝宗點點頭:“行了,回去吧,我還要再把這幾本賬目看完。”
他說完這話卻沒見陳景書離開,不由問道:“還有什麼事情?”
陳景書嘿嘿兩聲,湊上前討著笑臉道:“父親,你說我什麼時候才能取字呀。”
陳孝宗疑惑道:“好好的怎麼想起這一出了?”
陳景書道:“就是覺著沒個字號,出去和人稱呼也不方便。”
他若有個字,上回何必認了那個‘景哥哥’,讓黛玉稱呼他的字就好了呀。
名字這輩子是沒得改了,但字還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陳孝宗拍拍他腦袋:“行了,別整日想一出是一出的,小小年紀取什麼字,等你長大了再說。”
陳景書鼓著臉道:“大伯也是十一歲就取字了。”
“那是你大伯十一歲就中了秀才,你拿這個比?”陳孝宗道:“因他是生員,有個字號出去也好與朋友相稱,你祖父這才先給他取了字,你若是想取字,也考個生員給我看。”
陳景書眼睛一亮:“做了生員就能取字?”
哎,他原本只想撒撒嬌,本沒有抱太大希望,只是懷著一種‘萬一就成了呢’的心態,卻沒想到居然真的有希望?
見兒子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陳孝宗當然不好把說出去的話收回,而且他確實想要激勵陳景書好好讀書,因此道:“只要你考上生員,我就給你取字。”
“好!一言既出,父親可不能反悔!”
“誰要反悔!”陳孝宗哼哼道:“只是你也別把考生員看的太簡單了,有人考了一輩子,從十幾歲的少年考的須發皆白,也沒考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