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圓……月圓……
侵染著醉意的雙眼閃著明亮的光澤,眼角驀然滑落了淚,心碎成灰。
胥顏悄無聲息地走過來,銜陽和鳳淳抱在一起低聲說著十萬年前的事情,鳳旌棠臉埋在草地裡撥出一串呼嚕。
狐九背靠著鳳旌棠,面向遙遠的天際,兩條腿大赫赫地伸著,懷裡倒抱著酒壇,殘酒灑了滿懷。
胥顏卻看見他閉著的眼,睫毛盡濕。
狐九迷糊之中感覺自己被抱起,身體失重不受控制,大腦中混亂著似乎是醒著,可是眼睛已經睜不開了。
他只能感覺到抱著自己的懷抱帶著夜色的微涼。
胥顏將狐九放到床上,狐九身上濃重的酒氣讓他津了下眉,他猶豫了一下,伸手解開了狐九的腰帶,將他的外衣脫下。
胥顏的手停在半空。
狐九隻穿了一件外衣,裡面卻什麼都沒穿,外衣解開,露出少年姣好的身材,膚色剛好。
胥顏眼中突然閃過滄海桑田之間某一天曖昧羞人的畫面,一閃而逝,他抿住雙唇,盡量心無旁騖地給狐九脫掉滿是酒氣的外袍。
扯過被子蓋住一片大好春光。
“不要!”
胥顏要坐下來的動作驀然停住,慢慢站直了身體。
“為什麼要騙我……”狐九的聲音帶著酒意侵染的沙啞和呢喃時的委屈。“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胥顏的手抖了一下,他看著狐九的眼中除了心痛還有失望。
他終究還是狐九啊,即便他已知曉自己的真實身份,即便他知曉自己十多萬年不敢說出口的情意,可狐九卻仍然只有僅存幾百年的記憶,而他在他的記憶中仍然不足重量。
胥顏垂下眼,轉身離去。
狐九不知道自己暈了幾天,反正應該是好幾天,他揉著有些發沉的頭走出去。下意識地上了樓,等到走到地方的時候,狐九才反應過來他已經站在落日閣的珠簾外了。
狐九小心地叫了一聲神君。
然而落日閣中卻並無回答。
狐九猶豫了一下,伸手掀開珠簾走了進去。
胥顏去哪了,總不會在乾坤殿吧。狐九看了會兒一大清早的蠻荒落日這才轉頭出去,然而這時,狐九卻驀然停住。
他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那書架下面的一個架子腿那裡有一個熟悉的物件。
狐九過去彎腰將其檢出來,赫然發現這就是當初君斕贈給自己的那個錦囊,狐九怔了一下,扒開口子往裡看了一眼,裡面當真裝著很多食物。
當初銜陽說丟了的,如今卻是在落日閣裡?
狐九看著那錦囊,半晌無奈地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