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你也知道了,就算得到完美的hiy實驗體,也必須輔以高階的精神禁制,對那些實驗體進行深度催眠……我承認,在心理醫學領域我永遠也比不上你。”
眾人都說,艾爾是西歐心理醫學界的頭把交椅,可從來無人知道他們眼中的殺手醫生江淩才是,她才是心理醫學界無人能夠企及的存在。
一雙諜眼,天生便註定是他永遠也無法超越的。
他利用她的全盤信任,一朝僥幸封印了她的記憶整整四年,為的是自己的一己之私,為的是自己對她那份令人不齒的佔有慾。
他甚至總會懊悔,當初為何不直接放任喬克殺了夜刃,自此西歐少一個傭兵王,華夏少一個左中將。
這樣,便再無第二個人可以接近她,再無第二個人能夠得到她。
他了解她的一切如同瞭解自己,連她孤零零地十月懷胎生下夜刃的孩子,也是由他寸步不離地陪伴在側,種種預謀、種種圈套,種種付出。
愛若浮萍,恨若巉巖,一點一滴盡是執念。
她的好該是他的。
她的壞該是他的。
她的愛恨倉惶是他的。
她的往後餘生是他的。
她本該是他的。
“你本該是我的。”艾爾幾近扭曲的目光,定定地落在江淩苑被凍得紅白交接的面容上,指尖輕撚,似是而非地觸上,沾之即離。
“我原本並不知道,你師父交給我的那一例樣品竟然就是hiy,關於這個我沒有騙過你,我知道這件事……是在你與左少淵的婚禮前夜。
你與他的婚禮前夜,喬克讓人炸毀研究中心帶走了那一例hiy,至於他是怎麼知道hiy的下落我不清楚,左少淵就是夜刃這件事同樣與我無關,想必你已經猜到了。”
陡然轉變的話鋒被他壓得極低,低到幾乎讓人聽不清楚。
江淩苑忽地蹙眉,敏銳地抓住了最關鍵的字眼,“師父……”
話至開頭,便被他一口打斷。
“你對我諸多猜疑,卻向來對別人一片真心,淩,這是世上最好笑的事情。”
她牙關緊咬,垂眼間眸色飄紅,輕顫的唇齒間擠出一句:“艾爾,你聽好,我們之間沒有信任了。”
“好、好、好……”
一連三個好字,落地再無聲響。
“看來,你們之間聊得並不愉快。”喬克的腳步聲聲逼近,停在五步之外。
鷹隼般的視線纏繞在二人之間,片刻後上前遞給江淩苑一個暖水袋,“我的淩,幾乎要凍僵了,真是可愛。”
“艾爾。”江淩苑兩手緊緊地捂住手中的熱源方才不至於渾身瑟縮,轉眼間看向艾爾,嘴角微動卻再未說些什麼。
“淩,我知道的。”
一句話無頭無尾,她若有似無地點頭,轉身朝冰室門口而去。
喬克深邃的眸子盯緊了她的背影,頓了頓,大步跟上。